人活着总会发生让自己自责的事,犯错时人也总是那么糊涂,过了多年以后才明白,那时的自己是多么残忍。
小时候,每逢正月小孩子总要访亲问友,我也不例外,反而去亲戚家还要呆上一小段日子。八岁的那个正月很是让我记忆深刻,那年的冬天没有什么别样的,天气给人的感受和往年一样冷,走访亲戚时招待我们的人还是一样热情,唯独我的主观意识发生了歪倒,因为我干了一系列不同寻常的事。那是个丰收的好年头,大姨家收割的谷粒堆满了原本空闲灰暗的房间。谷粒除了给那间房子带来了充实感外,更重要的是引来了一大波可爱的麻雀来觅食和一群小孩的残忍捕杀。
我是因跟随童年的玩伴发现的在谷粒房可以捕鸟,那时的我最初的反应是跳了起来的无比兴奋,接着又是嚷嚷着马上要去捕的激动,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理解不来。回想一下捕鸟的过程更是无法容忍自己,可以说我是残害鸟儿的真正凶手。那时的我有着“非凡的”辨认和观察能力,我们故意敞开大门让麻雀放心地飞进去觅食,而我充当暗地观察者,一见许多飞了进去便立刻通知伙伴迅速把门关上。那个房间没有电灯,关上了门瞬间就暗了下来,我们和鸟在那样乌漆麻黑的境地下展开了一场人与动物的较量。也正因为它黑所以对我们的眼力很是有考验,对鸟当然也一样,但据我观察大部分鸟在那时则是乱飞乱窜,完全失去了在蓝天下的那般活泼,表现出来的更多是害怕和恐惧。有些淡定一点的呢就会机灵地躲在墙上有窟窿的地方,只可惜我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我一下命令,它们就被捕于大网之下,真是一个痛快!但可悲的是那些伙伴把捉来的拔掉羽毛然后活生生往火堆里送,我至今还记得那几只鸟在被送入火堆时拔腿惊慌往后跑的情形,是多么无助,多么可怜!
我虽然没有参与“拔毛行动”,但仔细想想是我那所谓的“非凡的”观察能力害得那么如此下场,我才是杀害那些麻雀的真正凶手!那时的我没有对捉住的麻雀痛下杀手,而是拿一根长长的红绳子禁锢了一只麻雀的自由。起初鸟儿很是配合我,我走到哪它便会跟随着来,但当我快走完那一段路时,它似乎耐不住了。它连走带飞通向路旁的草堆,而我轻轻一拉把它拉回脚边。他第二次好像更用力地往那边冲,而我又只需轻轻一拉,它就回来了。第三次它拼了命似的往那奔,我还是轻轻拉了一下,这一次即便在拉回来的途中它也反复往前,我一气之下用好几次大力拉了回来。终于,它不动了,我为自己战胜了它而得意,又为它的突然安静感到害怕。之后它一瘸一拐地乖乖随着我的步伐走到了屋檐下,然后默默钻进墙壁的小缝里,我为它的此种行为感到疑惑,便把它拿了出来一探究竟,原来它的腿被我拔伤了,还残留有一块一块的血迹。我轻轻放下了它,它又轻轻钻回了缝里,我只好随它去因为我刚才已经够罪恶了。我静静地看着它,它好像开始“打瞌睡”了,我惊呀到,再过了一小会,它就睡着了,再没有醒过,后来我才知道它是彻底长眠了。
要不是与正在逃生的麻雀进行了三番五次的较量,我永远不知道一个小小的麻雀也对自由那么向往,她捶死的挣扎证明了它逃生欲望的强烈。我责怪自己当时那么无知,会随着伙伴一起捕鸟;我痛恨自己当时那么残忍,把眼前的生命逼得那么无助可怜;我如今只能忏悔,并告诫自己要善待动物,除此更重要的是要善待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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