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读诗、读散文,觉得字字句句都美、都值得摘抄,一边抄又一边鄙夷自己的浅薄,觉得自己看书像是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冒傻气。
可现在又怀念当初的好,怀念小时候读诗的一片赤子心,怀念那时候看什么都觉得是美、到哪里都兴趣盎然地听故事、进小饭馆看个杜撰的“过桥米线传说”都看得兴致勃勃。
这并不是怀念无知,而是怀念那种求知若渴的状态。
是个空瓶子的时候,能意识到自己的空,这时候充满好奇和学习欲很正常。
难的是满了半瓶,老觉得肚子里装不下了,以为把人世看透、诗不美了、句没余香了……这时候,再要保持当初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就是跟人性的傲慢、懒惰以及一成不变又繁琐的生活对抗。
其实也不错。现在我每次重新读诗,翻散文,看正经书,都觉得自己是个提着剑的少年侠客,要跟什么不可名状对抗到底。
诗书之外,要为柴米油盐斤斤计较、要应付甲方、要贩卖自己的能力;诗书之内,我依然信马由缰,看天地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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