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风很冷。
紧闭门窗的美式风格的一棟房裡。
靠坐床头面色素净苍白的女人,衣着单薄,看着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现一句話:“我愛妳,但我必須回去”。
眼泪氤氲的视线里,还有新的信息入来。
我已经不再看,只是将自己深深埋进膝弯。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无力,握着手机仰躺在床里,望着顶上的琉璃灯。
成熟且風韻的容颜与那空洞悲伤的眼神仿若格格不入,很久很久闭上眼,仍有如线湿意从眼角一路划过耳际。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遭的热感逼得人醒来,睁开眼却是满目仓皇。
未拉尽帘子的窗外,映着通红火光。
我下了床,赤脚跑去开门,踩到了早前不小心打落的玻璃杯碎屑,很快有鲜血从足底蔓延开来,尖锐的疼痛顾不上,握上门把,却发现,怎么推都推不开。
夜里静得似乎只有火苗窜起燃烧的声响,我又慌忙跑去推窗,血迹跟着脚印洒了一路,从门口到窗边,却发现,窗子同样打不开。
环视四周,大火蔓延,惊惧与绝望是心中最强烈的感觉,浓烟滚滚,甚至喉咙里都发不出呼救。
大火,要将一切吞灭。
如果那夜有人曾远远目睹,一定会深深记得,整栋楼被大火笼罩,那骇人的漫天火光……
美国,北卡州,凱瑞
黑暗里,熟睡的身影蓦然惊醒,坐起身抱着被子喘息不止。
明明是冬天,却大汗淋漓,汗湿的长发贴着肩背,额边发丝凌乱。
大口喘息了好一会,才稍稍压下心脏的狂跳,却依然心有余悸,脑海中全是大火,身子发颤。
啪——
一阵微响,眼前突然一阵明亮,我呆滞地转头看向门的方向时,進来的人也看清了我的模样。
“媽媽,妳又做噩梦了吗?”
声音温和的女兒菲菲快步来到我床边,担心地打量我,她刚才在门外听到我的叫声令人心慌。
女兒又转身进了浴室,一会出来,手里多了一块干毛巾,给我擦汗。
我抬手接了,“我自己来。”
声音有初醒的干涩,尚还带着微微沉重的呼吸。
“菲菲,是不是媽媽吵到妳了?”
拭汗的间隙,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彼时是凌晨四点一刻。
女兒菲菲看着我,面色有些担忧:“媽媽,妳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我轻轻抿唇,如墨长发披散在肩背,侧颜沉静,半晌点头:“是的,這段時間老是做夢。”
“媽媽,妳不能老是待在家裡胡思亂想,爸爸回國了,我知道妳心情不好,妳應該出去工作,讓自己充實起來。”女兒菲菲緊皺著眉頭說。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看著青春的女兒,道:“是的,為了妳,我應該振作起來。”
我侧身躺着对着窗口的方向,眼睛里一片空茫,眼帘里的黑夜,逐渐翻成鱼肚白,晨曦隐隐映在我眼中。
于是起了身,梳洗之后便到楼下花园走走。
圣诞节刚过,女兒精心的布置还残留着些节日的气氛,我却没有什么感觉。
在凱瑞两年,圣诞节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甚至,我一度在临近圣诞的日子会心情特别不好。
晨光洒在我脸上,面容沉静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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