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大风吹了整整七天。
每天下班,风顶着我,我顶着风。我被吹的头皮发凉,耳朵发紧,眼里吹出了水。我不喜欢任何装饰,帽子从来不戴,头发可以御寒。围巾只看别人围过,也不感兴趣。我就缩着脖子,低着头,硬撑着走,看谁撑不住。
真没想到啊,我赢了。笑傲一周的大风,没有笑到最后,到了周末,风停了。
我是真不想赢。一到雾霾天,我老想吐痰,没有痰,我也得吐唾沫。空气中弥漫着焦煤的烟火味,眼中的景物全都经过了模糊处理一般,看不清道不明,内心的感受只留下无奈和无望。让梦想窒息,我看能做到的,除了老JIA,雾霾也当之无愧。
我们假装屋里空气很好,安然入睡,竟睡的不错,直到周六的阳光投过窗和窗帘,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根据光线的强度,我大致判断了一下,天气应该不会很差,不然光线必定是昏黄乏力的。起来一看,天空果然还是蓝色的,稍带一点暗暗的蓝色。
当即决定,一定要出去玩,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娃一向状态良好,爸妈都在家的周末,娃更是精神百倍。
姥姥熬的蔬菜粥,是娃吸收蔬菜营养的首要渠道。表现好的时候,娃能安静坐下来自己喝,不说一气喝完也能喝的差不多。表现次好的时候,喝一会儿,跑去玩一会儿,喝到不想喝的时候,把稀饭当泡泡吹。表现差的时候,跑来跑去就是不喝,最后还得在看巧虎的间歇,在催促之下才喝一口,喝的时候眼睛也不离电视。
好不容易喝完了,开始洗脸穿衣服。
白天洗脸很简单,哄着用毛巾轻轻擦一遍就好,再抹好香香和防晒就可以了。穿衣服就有点麻烦了,以前老闹着要出去玩,现在天冷了,娃有时还不愿出门。而一旦出门,想让娃回来,消耗的脑细胞数量不比哄娃出门消耗的少。
大冬天全副武装的娃,少说得有三十多斤。娃觉得我平时不锻炼,有必要让我周末放松大脑紧张筋骨,做一些有氧运动。所以娃无论如何也不坐车,“我走不动”是娃强有力的理由,我没有反驳的权利,只好好好把握住锻炼机会。娃妈有时候也想锻炼一下,就轮流抱着走。
关于到商场的时间,我自己都懒得说了,一准儿是十二点左右。
有的虽然好吃,但菜品就那几样,最近还涨价了。有的菜色一般,价格稍低,就餐环境太暗。就想去个很久没去过的店,比格就这样出现在我们的选择范围之内。
大约十多年前,比格还是39元一位,后来49,59,现在69元,也不贵。
排了一个号,前边还有11桌。等不了,走了。娃不走,绕着猪猪侠,还想再玩会儿。我们腹中空空,可娃的重量是实打实的,也得抱起就走,饥饿有时也能给人力量。
走到某个饺子王店,娃要吃,拉不走。我们问了问自己的肠胃,反馈是不想吃饺子。好吧,给娃单点了一盘,喂完付钱走人。
饥肠辘辘,一人吃了一碗面,又各自续了一份,总算填饱了肚子。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娃一早出门就打哈欠,现在哄睡刻不容缓,就差一个契机。星球大战配合宣传,做了VR免费体验,找来两个年轻小伙扮成星球战士,手持玩具枪,跟要打仗了一样,把我都吓了一跳。娃一看这架势,躲的远远的,刚才还跟大姐姐扮的小兔子互动呢。
“那两个外星人要抓你,你赶紧躲到车里,他们就找不到你了。”娃妈不想错过机会。
娃将信将疑,听话的上了车,挡好了,我绕着冰场兜了两圈,停下一看,真睡着了。
我们各自浏览着感兴趣的新闻,坐在一家店旁的皮沙发上,过了一会我也睡着了。
等娃醒来,去美吉姆上了一课,上完这节欢动课,就剩下最后一节课了。我觉得没有再继续报名上课的必要了。
上午天气不错,到了下午空气质量转差了。据说这种天气条件会持续一段时间,白天西北部高压占据上风,污染物被挤压到南部。晚上南部低压优势明显,污染物又被推往城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之,利于污染物扩散的条件还没有形成,我们还得忍着。
天气形势不容乐观,我们六点就打道回府了,回家躲霾。
预报说周日午后气象条件局部转好,没想到上午一出门就吹起了大风,视线所及之处,虽然灰蒙蒙的,但心情已经不一样了。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我还是想吃比格,跑过去要了一个三人桌号,前边有七位,比昨天强点,坐下等。
娃有先见之明,带着巧虎职业变装旅行箱打发时间,现在正要把巧虎变身为潜水员。前排有三位年轻妈妈一起来吃饭的,她们的孩子人手一个手机或平板,头也不抬的玩。
“给孩子玩手机的妈是最懒的妈。”我小声跟娃妈嘀咕了一句。
“一会儿吃饭手机都收起来。”其中一位妈妈好像听到了,朝我看了一眼。正好叫到她们的号,进去吃饭了。
没多久,我们也进去了。披萨,香肠,意大利面,火龙果,鱼,蛋糕,这几样是娃喜欢吃的。
我们秉着吃多少拿多少的原则,几乎没浪费。隔壁桌极其隔壁桌的年轻人离开的时候,盘子里还都是满满当当,几乎没动的食物。真是太浪费了,还好意思拍照,我怀疑我是不是变老了,已经开始看不惯年轻人了。
拿披萨的时候,还有人鼻子凑上去闻一闻。乖乖,这是你家后厨吗?还是白色粉末摊在了披萨上让你如此忘我?
自助是检验一个人能不能吃的标准,反正我吃的很饱很饱很饱。但看上去,跟没吃差不多。娃也吃饱了,无聊的娃开始啃椅子,也不管脏不脏。
我们还想像昨天一样如法炮制,把娃哄睡。可是历史虽然是相似的,经验却是不能照搬的。就像东京房产泡沫破灭了,你不能说我们的也得破,不是吗?
娃虽然很困很困很困但娃就是不睡,塞到车里绕着冰场好几圈,我都困了。
最后,我们都不想走了,坐在烤串店外长椅上我又睡着了。醒来,娃还在津津有味的伸头看店里的大屏幕,反光的屏幕根本看不清,光头强的大光头在上面闪闪发光。
这光景,有点眼熟。像我小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视机那会儿,跑到前边人家挤在人堆里,在人家门外看电视的情景。
别看了,回家吧。家里有不反光的电视,还有新买的光盘,够你看的,还有一只点读笔,想想都诱人。
上了地铁,娃有点闹,一会儿嫌吵,一会儿想哭,我找个位子坐下,娃妈问娃想不想喝牛奶。
“想。”娃最爱喝奶,睡前总得来一杯。
等娃妈扎好了吸管,娃已经睡着了,就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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