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是小菜,应门的是小鹅蛋。两个人平时情同姐妹一般,只要凑在一起就有聊不完的话,小菜说“枕头”
小鹅蛋说“谢谢”
小菜说“那你早点睡。”
小鹅蛋说:“你也是”
也许是夜太深沉,令她们变得言简意赅。我只管装睡,仿佛小菜送来的不是我的枕头似的。
这个提神醒脑的枕头,它又来了,这一次我确定小菜绝不是用过这么简单,她一定是在上面动了手脚,它味道浓郁,像一个中药铺的特大香包,其中有一味有来自小菜,但是含量已经很小。
小菜走后,我把小鹅蛋赶到床上,“再不睡觉,明天就要到了。”
小鹅蛋气呼呼地上了床,并很快传来她睡着的鼻息声,算不上是鼾声,但是比正常呼吸似乎更响一些,这是装睡的典型表现,根据我的经验,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是一个装睡的人,总是装不了太久。后半句是我总结的经验,但是却不如前一条有名。
等到小鹅蛋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我就知道她已经睡着了,认识了这么久,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小鹅蛋熟睡的样子,那晚她只穿了一件连体睡衣,若要偷窥,其实也没啥看头,只见她的胸腹笔直,脖子笔直,腰腿笔直,她没有盖毯子,但恰有月光从防盗窗钻进来,投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盖上了一身银色绸缎,她浑身上下又像山间的一股溪流,清澈而美好。即便再猥琐的人,也会为之收敛起花花肠子,变得清醒寡欲。
我刚才半坐着看小鹅蛋,看完了,扑通一声,倒在大香包上睡着了。睡意朦胧中,我仿佛听到门外有离开的脚步声。有的人,白天似女神,夜里是女鬼。
天蒙蒙亮,小菜便来约小鹅蛋晨跑,小鹅蛋也是欣然前往,两个人见我躺平在那里,以为我还在会周公,其实她们两个把地板踩得砰砰响,就算是白蚁蟑螂都要开始跑路了,更何况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我偷偷睁开眼睛,只见她们在换跑步服,互赞对方的裤子漂亮之后,又开始互换裤子,两个人仿佛忘记了昨天晚上那几句冷若冰霜的对白,又做回了无话不说的小姐妹,我刚欣慰地闭上眼睛,她们又先后从我的头顶跨了过去,哎,真是奇耻大辱。
这时隔壁又传来谢天文的咆哮,仔细一听,又好像是在用苏北腔打电话,再听仔细一点,原来是在读新概念英语。一天就这么开始了,我喜欢这几位室友,谢天文的忠厚本分,小菜的古灵精怪,小鹅蛋的温柔体贴,但每个人都在成长,长大了就会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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