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里忆母亲

            母亲节里忆母亲

                  顾      冰

        我写过很多关于母亲的文字，但总觉得思不尽，写不完。今天，是母亲节，我又想起一件事。

        1977年春节刚过，母亲去莱阳，因为，爱人小棉临产，母亲为我侍候小棉月子，带孩子。

        这年整个春节，母亲在老家就忙着自己动手，做小孩的衣裳，动身的时候，准备了一百多斤东西，除了婴儿用品，还有火腿、年糕、桂圆和红枣等，因为从家里到莱阳，没有直达火车，要在济南转车，购票，上下车，非常麻烦，这么重东西，怎么带得了，姐姐劝她少带些，她就是不肯，姐姐拿出来了，她又放进去。

        那天，家里电报打错了，把到达时间写成了出发时间，我没有去接。

        莱阳火车站到爱人单位145医院有十多里路，母亲在莱阳下了车，天还没亮，没有见到我，心里一惊，该不会是我生病，还是小棉早产不顺当，离不开，除了这个原因，是绝对不会不去接的。又一想，或许电报没收到，她默默用后一个原因，安慰自己，希望我平安无事。

        不一会儿，人都走光了，还是没见到我，母亲便打听往145医院怎么走。前些天，莱阳刚下过一场大雪，还没融化，路上很滑，有人劝她给部队打个电话，或等天亮了再走，要不，就把物品寄存在火车站，以后来取。但母亲说，不用，没关系！

        天蒙蒙亮，我起来到门前撮煤，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她挑着沉甸甸的担子，那压得弯弯的扁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同时，伴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因为是一段上坡路，她弓着背，很是吃力地一步一步往前挪。母亲，是我年过六旬的母亲！我要接过他的担子，她说，这不到了？别抢手夺脚了，当心闪了你的腰。

        当即，一股眼泪，夺眶而出，我喉头像塞了一团棉花，哽咽着喊了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