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自己是条狗,不知君子们会是一种什么想法?
孔子说,我就是一只丧家之犬。还郑重其事的加重语气:然哉!然哉! 把自己比喻成一只狗,好像很不出息,太过颓唐。可孔子老人家都这么说啦,估计我们也就不必有啥可羞愧的。何况现在这情势,文明大进步,世界变化快,很多人已经把狗当成了自己的家庭成员,亲之爱之唯恐不够。有的(一定是“有的。”这么小心的原因,是我们接受的教育所赐:是当要说些不太美丽的话的时候,一定要把当事者限定为“有的,”甚至是“个别”,方可平安无事)把狗,看得比爹娘都亲,好吃好喝好玩好睡伺候着。
我这么说,恐怕要得罪一些“爱狗人士”,不过不要紧,既然我已经把自己比做狗,那“爱狗人士”应该爱我才对呀。顶多看我表现有点异常,花重金把我送到宠物疗养院休息一段时间罢了——求仁得仁,不亦快哉!
狗儒不过,我想说的不光是狗,而是跟狗大有关系的一个概念:“狗儒”,用新式的说法,是“犬儒。”
身边的朋友曾经这么调侃我,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犬儒主义”者。乍一听,这个封号不怎么美丽,应该拒绝之;但看待问题,不要仅仅从字面上去理解,还得看概念后面到底说的是啥,这是一种理性。其实,“犬儒主义“是从古希腊发展起来的一个哲学概念,起初是让人摒弃一切物质享受,追求精神上的自由,类似中国的道家。后来随着时代变迁,这个概念的内涵也发生了变异,现在大抵是一种不追求上进,随遇而安,对世界的矛盾纷争采取“不抵抗”主义,“爱咋咋地”的一种人生态度,这种人生态度看似潇洒,却是一种无力感和无奈的悲哀。如果这样,那我在朋友眼里,好像有些不堪了呢。
但不要忙着不高兴,应该理性,要做个分析,才能判断朋友的视力到底处在一个什么“阶段。”如果我真是犬儒,那么,随便别人怎么看,甚至往我的脸上啐口水,我也能欣然接受,那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犬儒就是要随遇而安,不抵抗的呀;如果我不是真的犬儒,那么问题来了,我肯定会“拔剑而起,挺身而斗。”如此慷慨激烈的表现,充分证明:“犬儒”这个称呼,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安在我的脑袋上的,我还会为这个小小的称呼,而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苦恼吗?
同志哥,逻辑很重要,遇到模糊不清的事情,可以拿出来扒拉扒拉,帮着自己摆脱烦恼耶。
可是呢,我这么拉拉杂杂,东一句西一句的胡扯,又似乎有很不“逻辑”的嫌疑。——我是富有检讨精神的,岂止“三省吾身”乎?做人,不,做狗嘛,也不能不为自己负责不是?
好吧,马上从“逻辑”学里面走出来,整点“干货。”实际上,我想说的很简单:我倒是想接受“犬儒”这个概念,将其心安理得的放在自己脑袋上,大摇大摆,如同光着屁股上街游行的皇帝一样,随便请大家观赏评论,以此让大家都知道,我到底算是一个什么东西。可是,怎么接受这个概念,也得有个方法,不能囫囵吞枣,不明不白;也不能猪八戒吃人参果,啥滋味没有,哪怕是一股大蒜味,也还能给人留下个清晰的印象的啦。
我接受的方法,倒不是从其原始意思,到如今内涵的变迁发展,这太复杂,不符合我怕麻烦的个性。我的打算,是单单从概念的字面意义上来解释,就“欧拉。”有个说法,深得我心:“犬儒”这个词儿,是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犬”,另一部分是“儒”。那么好了,要做这种人,不可尸位素餐,必须要“名副其实。”也就是说,不能光“犬”不“儒”,也不能光“儒”不“犬”,一定要二者兼备,进可攻,退可守,如此方可。 具体来说,你要是对我好一点,客客气气,甚至还有点恭恭敬敬的话(甚至还能向我表示一点类似对“大人物”的尊重的话就更棒啦),我会很“儒”,必然也能礼礼貌貌,温文尔雅,谦谦虚虚的一副有教养状,对你举动表示欣赏,并点赞之。如此,我们都皆大欢喜,和谐的很。但如果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侵犯,认为我是条下贱的狗,不值得一提,可以随便呼来喝去,欺欺负负的,间或还想踹上一脚,那么对不起,我老人家可要如你所愿,化身为狗啦。不过这只狗,可不是什么老实玩意儿,的确是有点“狗脾气”的。伟大导师早就用千古金句告诫我们:“人不犯狗,狗不犯人;人若犯狗,狗必犯人!”——老子的牙齿,可不是吃素的哟。
犬儒主义者有个很显著的教条:“世界以荒谬对我,我对世界以荒谬待之。”显然,这是我们这种人的行规,作为一个犬儒主义者,应该加以忠实的贯彻,——你对我怎样,我就对你怎样——这才是“真犬儒”,而不是一个伪装起来,装模作样,糟蹋我们美好名声的“假犬儒。”
说到这里,请恕我先喘口狗气罢,因为我觉得,应该是到了哈哈一笑的恰当时机,如同孔老夫子一样,摇头晃脑,欣欣曰:“然哉!然哉!”
(画蛇添个足:真正的犬儒,从来没有真话,以上文字可为证;不管你信不信,爱信不信。)
狗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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