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子豪面对这次冲突总是会想起他高三时的那个下午。
时间像个机器,永不疲倦的转动着,直至磨损而后生锈成岁月。时间大概是唯一的度量衡,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回不去过去,跨不过未来,只有此时此刻的喧嚣,只有此时此地的静默在试图诠释着生活以及生活的一切。
子豪生活在异乡,说实在的,环境与他老家并无差别,当然在节日气氛中,亲切感与舒适度还是差了不少。子豪一个人住,一如他多年以前的独来独往,房东与他合租在一块,平时不相往来,只有时常响起的熟悉的责骂声让他觉得其实他并不孤独。
啪啪的几声响透过玻璃传到了子豪的房间,此时正值深夜,在赶完了上午遗留的工作后,子豪打算去趟厕所然后睡觉。责骂声逐渐高了起来,子豪明白,这是每月固定的节目,但今天他无福消受,也许是声音过于嘈杂,他已经憋不住了,他的身体等不了太长时间。等待,只有等待,在时间拖后几分钟,屋内逐渐安静了下来,子豪准备下楼。突然,一声巨响透过楼梯的栏杆反馈给子豪的右手,瞬时子豪的右手感到麻木,伴随着声音刺激,他又感到一阵恶心。这是摔杯子的声音,子豪心里念叨,这声音像是穿越了岁月的隧道,试图将他的拉回记忆的深渊,子豪又下了几个台阶,斜眼便窥探到楼下乱糟糟的地面,哭泣的声音将他的目光引向了那个碎玻璃杯,七零八落,在地面摆开来,碎片的棱角能倒影出影子,锋利的侧面像刚出工厂砍刀,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在这光芒中,冒着热气甚至有些香味的菜散落在地,女房东摊在榻榻米上抽泣着,男房东不见了踪影,黑色的电风扇脱落了风叶,碗筷与鞋纠缠在一起,像是相互问好,又像是转身告别。
子豪下了楼,他实在憋不住了,他急需上厕所,在穿过这尴尬的场景时,或许杯子的碎片形状诡异,或许杯子四散的范围过于广泛,他看着碎玻璃感觉有些熟悉,他直奔厕所,玻璃杯像放大的寄生虫,混乱而又无序的侵蚀着他的大脑。
他感觉到这厕所就像时光之门,一再的让他面对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我只想上个厕所而已”子豪喃喃自语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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