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猪,鞭炮烟花,汤圆,粽子,红包。这是我能想到与年味有关的“五福”。
杀年猪是最为热闹的,农家人辛辛苦苦一年的硕果,自然是两三百斤的庞然大物,需要六七个人合力抓住它的前后脚,前呼后拥式,还有一位手脚麻利的屠夫,两个小时功夫,便成了桌上美食。全家老小,大都从工作各处赶来,邻里上下,围成几桌,吃上三五口,过年味道由此拉开序幕。一头年猪,把家族成员凝聚在一起,年长的主妇自然是大功臣。否则,在这山野中,无论如何都缺少年味。
鞭炮是有的,但它又介于奢侈品行列。小时候家贫,除了祭祖必备之外,大人较少能预算出给孩子玩乐的鞭炮。可是看着别人一声接一声的砰砰砰,总是猫爪挠心般难受。孩子自然有孩子的法子,把那难得的一两串鞭炮逐一拆解,一颗一颗地点。也能玩上好一阵子。调皮的男孩,还会把半截埋在土里,让它炸出一圈泥土,并乐此不彼。隐患自然存在,当年弟弟就把点燃的香往回一收,放在靠近口袋的鞭炮引子立马点燃。在一旁的我帮他一顿胡拍,幸好肚皮没被炸裂,惊魂未定时,老娘从房间冲出来一顿臭骂。不曾想,这一幕竟是最深的记忆。时至今日,鞭炮已变成危险品,孩子已被禁放。改成了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缤纷,又转瞬即逝。孩子似乎不如当初我们地期盼。
汤圆是个稀罕物,糯米需提前买回来的,年猪杀完之后,便要将糯米泡上一宿。第二天,婶嫂几家相约一起,将房梁下的石磨洗刷干净,开始人工推拉,轮番上阵,白色水浆流出,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继续推磨。浑身是劲……再把水浆装到布袋里,用一根绳子绑好吊起来。母亲说是“拉水”,一天一夜,年初一凌晨三四点取下,揉搓,一个个小小的汤圆便成型了。即使馋,也不能动筷子的,在家里,要先给祖宗供奉上几碗,再趁着黎明天未亮前,去给土地公拜年。最神奇的是,要去供奉泉水源头,大概是祈祷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吧,或者又因为山里人水源珍贵,够虔诚了,即使枯水期,也能够给这些小户人家充足的水源。后来,村头屋后,政策扶持,几口大水池巍然矗立,日子果然越来越甜。吃汤圆的习俗依然延续,只是做汤圆的过程却不再繁琐和充满仪式感。
粽子是拜年干货,早年走亲戚,带上十来个粽子,米酒,一块猪肉,哼哧哼哧,挑上一担子,走在路上绝对带风的。粽子的制作过程,工艺称得上繁琐,母亲不大允许我们动手,于是只能眼巴巴看着把一张张蒲扇大的叶子,交叉重叠,再放上跟稻草灰揉在一起的糯米,绿豆,猪肉,上下翻飞,中间鼓起位置够高,才是“高zhong”之意。这样的寓意是否灵验需待考究……
红包依然是孩子之爱,单位都是五毛一块的。后来,是被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还是充了公,已然毫无记忆。风靡多年,现在变成了网络拜年,家族群里最热闹非凡的。也是这个时候,大人小孩一起,抢得不亦乐乎。之所以如此盛行,于吾辈,大概是出于一种弥补心理吧。
老人言:大年初一学技能,都是很快就会。小时候,村口小学的操场异常热闹,乒乓球,骑自行车。地里,正在接受训练犁地的牛犊。我记不清从哪里听来的“箴言”了,求学那些年,倒是真的践行了这一说法,大姐的一本《瑶山春苗》作文集,成了我启蒙读物。现在想来,哪里是因为这个神秘的“箴言”,乃是那份混沌心智得到些许星光照亮之故,保持着一份好奇心,指引后来时的路……现在看书,除了打发时间,还存有私心,希望给小的们一个榜样作用。
支付宝的五福已经齐了好几年,今天偶来兴致,盘点家乡五福,似乎大同小异。觉得下图很符合心意。开心与否,依然希望新的一年,亲友们平安,健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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