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与丑

九年前，2013年10月。

“小虎，阿轩，你们快看，班群里出事了。”小玉在三个人的小群里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正在打英雄联盟，不太想看消息。并且，我又不是什么班委，虽然其它科目都是垫底，但就因为历史学得好，当了“历史课代表”这个虚职。我这两个月也没得罪过谁，出事多半也与我无关，我简单地敷衍了一句“我去看看”，便接着打游戏了。阿轩应该是在打球，没回复，就这样过了一会儿。

“小虎，快来帮你妈洗菜。”父亲叫到。

“还有五分钟，这局游戏打完就去。”其实我游戏已经打完了，就是小懒，想等会再去。

我打开手机，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嚯——99+啊，这帮人可真能聊，而后我仔细看了看部分内容。

xx：你可真丑啊，真是丑人多作怪。

小若：你也没有好看到哪去。作为男生你真失败。

xxx：你不打扮，比鬼难看，一打扮，鬼都瘫痪……

ab：真他妈丑，还爱多管闲事。

cd：你去当妓女都得倒贴。

小若：@##&……

众男生：@##&……

“五分钟到了，赶快来洗菜。”父亲催道。

“来了来了。”我答应道。

我在洗菜的时候时而表情凝重，时而偷笑，我当时还很幼稚，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傻笑什么？”妈问道。

“我们班那帮纨绔子弟真不是东西，欺负一个女生，还在那说别人丑。”我严肃道：“仗着自己是官二代、军二代就在这胡作非为。”

“别管人家的事，把自己做好就行。”爸妈说道。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我们班那个小若啊，是真的其貌不扬……关键是她当个学习委员吧，还总是在找存在感，爱管一些有的没的，还爱在公众场合发脾气。”我转而笑道。

“你别说别人，你看看自己长得也不咋地。”爸说道。

“这倒也是哈哈哈，你说的在理。”我知道父亲是想让我小心谨慎，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我刚刚在打球，没看到消息。”阿轩在群里回复道。

“还是我们的小玉最热心了。”我话里话外也在为刚刚敷衍的行为圆场。

阿轩和我长得十分像，都是脑袋尖尖的，脸黑黑的，身材都很瘦，他稍微矮点，178，我稍微高点，184。要说我们俩是亲兄弟，那可能别人都会信。

阿轩和我比较聊得来，还叫我去和他打篮球。我不爱打篮球，他就硬拉我去，就这样我也慢慢开始打球了。

小玉是班里非体招生中唯一打篮球的女生，又白又高，她有179，学习又好，人缘也不错，班里有十几个人都是她初中同学。

有一天我和阿轩准备单打，但没有场地了，看到小玉和班里的体招生（女生）打球，阿轩便请求加上我们俩，她们同意了。打了很久，体招生要去训练了，我们三个就一起回家，也是因为意气相投，不一会儿便熟悉了。

我们三个人就成立了一个小圈子，他们年龄都比我大，算是哥哥姐姐，我算是个小弟弟。因为这个班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圈子，圈子慢慢发展成团体，开始明争暗斗，不过这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周一的晚上，班主任把所有男生都留下了，开始着手处理“小若事件”。没想到，高中的第一次开会，说得居然是这个事。当时我不知道，班主任其实也很难做。他以前是混过社会的，后来改邪归正，家里又有点关系，所以才能在省重点中学教书。我们高中在省里排第三，在全国排名140，我也是父母花了30万办进来的，尽管进了最差最乱的班，那也是烧高香了。

班主任就是再混过社会，对这些军二代也得礼让三分，他不敢直接处理那些“乱说话”的人，只是把班里所有男生留下来，通过批评全体男生来对那些人“旁敲侧击”。

后来也是临时开了家长会，同样是把所有男生的家长留下来“批评教育”。

我妈去开了会，会上也基本上都是说的这个事。

“你们班那个被说丑的女生叫啥名来着？”我妈问我道：“她爸爸好像在新疆大学是个什么讲师还是教授来着，好像还蛮有背景的。”

“她叫小若。”我回答道：“就这点背景啊，还不够给那些军二代提鞋的。你知道这次挑头骂人的那个男生，他爸爸是某个边防军的军长，还有我们班那个副班长，他爸爸是整个军区的总参谋长……整天上课玩高达，照样是副班长，谁都不敢管，这次就数他俩骂得最凶。”

“据说她当时气得哭了一整天，饭都不吃了。”

“嗨呀，至于吗？被说丑而已，要是说我丑，我还会笑着赞同，然后再贬自己两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