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祢衡被黄祖所杀,还不如说是为曹操所杀。曹操不愿意背负杀名士的恶名,就把祢衡送给刘表,刘表也不愿杀,便送给黄祖,最终祢衡死于黄祖之手。
祢衡字正平,东汉末年文学家。颇有才气,但性情狷狭、颇为骄狂、不能容物,常对人口出恶言。
《三国演义》中的祢衡像对于天下儒生,他所能入眼的只有孔融和杨修,荀彧则差强其意,而其他人在他看来都是酒囊饭袋。
呼孔融为大儿,呼杨修为小儿。荀彧犹强可与语 ,过此以住,皆木梗泥偶,似人而无人气,皆酒瓮饮囊耳。——《抱朴子》
孔融经常向曹操推荐祢衡,曹操很想见他。祢衡则对曹操非常看不起,借口自己有疯病不见。曹操对此很不高兴,只是碍于他的名气而不能杀他,又听说他擅长击鼓,便命他担任鼓史,想以此来羞辱他。
建安二年(197年)八月,曹操举行宴会,要求各位鼓史击鼓。按规定,鼓史们都要脱掉原本的着装换成鼓史的服装。轮到祢衡时,他击鼓奏《渔阳》曲,慷慨激昂。下吏见祢衡不换衣,当场训斥他,祢衡便径直来到曹操面前,脱去衣物,赤裸站着,慢慢换衣后,击鼓离开,面不改色。曹操笑着对祢衡说:“本欲辱衡,衡反辱孤”,祢衡对道:“不敢以先王之法服为伶伦之衣”
《三国演义》中祢衡裸衣击鼓闻衡善鼓,召为鼓吏。因会宾客,阅试音节,诸吏过者,皆令脱其故衣,更着岑牟单绞之服。次至衡,方操挝,踊跃而前,吏呵之曰:「鼓吏何不改服而轻进?」衡于是先解褒衣,次释余服,裸身而立,徐取岑牟单绞而著之,复操挝,颜色不怍。操笑曰:「本欲辱衡,衡反辱孤。」衡对曰:「不敢以先王之法服为伶伦之衣。」——《太平御览》
孔融责备祢衡,要他向曹操赔罪,祢衡答应。十月,祢衡来到营门外,单衣执杖,大骂曹操。包括京剧,很多剧种都有《击鼓骂曹》,就是根据这段历史记载或《三国演义》中的相关段落改编。
曹操被骂,大怒,但此时曹操仍欲招揽天下豪杰,担心杀了他会留下不能容人的名声,便把他送到刘表处。
刘表为荆州牧,他和当地的士大夫们佩服祢衡的才气名声,以上宾之礼相待。很多文书都交由他来定夺。一次刘表与文书们一起起草一份给孙权的书信,诸文士所写,都不得要领。于是请来祢衡。祢衡看过一遍,便把那些文书撕坏扔在地上,刘表及众文士都面露惊异之色。
《狂鼓史渔阳三弄》插图祢衡要来纸笔,将众人所作的十余道文书一一写出,只字不差,举座又是大惊。祢衡随即手不停笔,重新进草一份,刘表一看,比其他众人所写都要高明。
衡索纸笔,便更书之,众所作有十余通,衡凡一历视之而已,暗记书之,毕以还表。表以还主,或有录所作之本也,以比校之,无一字错,乃各大惊。表乃请衡更作,衡即作成,手不停辍,表甚以以为佳而施用焉。——《抱朴子》
祢衡的才高气傲惹恼了荆州众文士,同时也使得刘表不堪忍受,也对他也起了杀心。有人对刘表说,连曹操那样严酷的人都不杀祢衡,把他送来,就是想要我们杀了他,我们如果杀了他,正好中了曹操的计,天下的名士就不会再来荆州了,江夏太守黄祖性急,如把他送到黄祖处,不久必会有杀身之祸。刘表便把祢衡送到了夏口的黄祖处。
黄祖对祢衡非常敬重,同刘表一样,也让他负责文书。常拉着他的手说:“先生,你写的正是我所想的!”
清代《三国演义》绣像中刘表黄祖的大儿子黄射为章陵太守,非常喜爱祢衡,经常和他一起出去游玩。一次在路上,读到了蔡邕所作的石碑文,黄射非常喜爱其中的辞句,后悔没有当时就抄写下来。祢衡说:“我虽然看过一遍,倒还能记得,但石碑上有破损,少了两个字。”于是将碑文默写出来。黄射派人去看,果然和祢衡所写的一样,当时人无不叹服。
建安三年(198年),黄祖在船上大宴宾客,祢衡出言不逊,黄祖大怒,开口呵斥他,祢衡瞪着眼和他对骂。黄祖大怒,令士卒把他拉出去,准备施以笞刑。祢衡又大骂不止,黄祖气得叫人杀他。黄祖的主簿平常就恨祢衡,便借此机会马上就把他杀了。黄射赤脚来救,已是不及。祢衡死时,年仅二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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