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中看见爸爸又被推进病房,我哭了。爸爸才六十多岁,总是被哮喘病折磨。哮喘病是疑难杂症吗?是像癌症一样让人束手无策的病吗?为什么就是治不好?
说起人类的进步,那些内行的专家会用一本十英寸厚的大典来罗列人类伟大的发现和发明,从原始社会的磨制石器开始一直到近期的卫星上天,从各类科学到人本的进化,那些闪闪发亮的事实会把人类吹得不可一世,无法无天……
可是,把高层建筑建到了云端里,还是没办法通天,把微技术发展到肉眼无法触及的地步,我们还是没办法控制人心,没能力改变生老病死,至今,我们也没有一个研究,对死亡的本质做一下探讨,哪怕一点点的探讨都没有。
我们知道“灵魂”一说,却又不敢肯定,甚至许多人还拒绝这个说法,他们宁愿相信打脸的“人定胜天”,宁愿默认自己的祖先是只没穿衣的裸屁股猴,对于“死”的问题宁愿避而不谈,宁愿偷偷恐惧或者装作糊涂,只要一息尚存,就总是觉得“人类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明天会更好”。
人类为什么喜欢沾沾自喜,为什么总是喜欢吹牛?我们是真的在进步,在更加完善,更加美好,更加了不起吗?
医学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们到底战胜了什么?克服了什么?当某些专家宣布新冠将像感冒一样与人类共存时,我们这是第多少次妥协了?妥协它与人类共存,妥协它再三变异……医学这么厉害,为什么在全球范围内,至今它的感染源都没找到?
人类为什么不能谦虚下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无能?
因为太多的声音在说“我们可以”“一切皆有可能”“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让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期望过高了,可是到头来,我们连哮喘病也对付不了,连脚气病也没办法治,我还知道,我书生兄被痛风折磨着,也没有在这个自谓天天进步的世界里找到医治的良方。
艺大师在她的散记里写了三则身边的小事。其实不是小事,都是关乎生死的大事。老人们面对生死,这门无法逃避的课题时,他们都是没有能力交卷的那种——那个还不知将以稀饭了残生的人更可悲,他还等着吃硬饭呢。
于是,他的家人,他的后人心疼了,心碎了。他们也同样面临这样的功课:亲人癌症了怎么办?要死了怎么办?有哪一门先进的学说可以见叫我们对生死完全放得下看得开?尤其是自己的家人,骨肉之亲,和我们最深爱最舍不得的人。
所以,当我深深牵挂的父亲又一次被推进病房时,我哭了。我讨厌这个世界老是说那些高大上的东西。把宇宙飞船送得再遥远,却不能把死亡送走一步。能把月亮上的泥拿回来,却不能把人体里的败坏送出去。
为什么不能实实在在地承认我们是无能的?为什么不能谦卑地承认自己只是个被造的?为什么非要硬着心说没有创造主,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救世主?哦,我们救了自己吗?我们掉在坑里了,能自己揪起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救出去吗?
为什么总是喜欢吹牛说,越来越好,越来越先进,越来越便捷…………相比我们无法解决的生老病死,那些先进和便捷只能让我们更痛苦,更伤心,更觉人生苦短,不是吗?
妈妈在我爸爸还没进医院的时候,就和我视频说,很难过……难过的是手里有钱了,孩子听话了,一切都好了,这么美好的生活,可是爸爸总不能好好享受,三天两头进医院,总是要离开那个舒适美丽的家,一想到此,便觴然泪下。
我也哭了。突然觉得人类真的很好笑,总是爱吹牛,说能怎样怎样……能做到不老吗?能做到永远不死吗?那就真牛了。
好,就算做不到,我们也不强求做到了,因为我们真是被造的。可是,能做到面对生老病死和生离死别不伤心吗?不绝望吗?不要吹那些如何如何进步的牛了,先解决人类这个伤心绝望的情绪吧!不要把它归结到理所当然,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如果我们真的很强大的话。
还是做不到是吧?做不到为什么不乖乖地承认上帝呢?为什么不好好读圣经的那句话呢:死是众人的结局,活人也要将这事放在心上。
当我想到上帝在掌管一切时,我再也不对人类的无能表示怀疑了。我愤怒的是,明明连脚气病都无法对付,为什么还那么喜欢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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