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每年下过雪后,都要去北九水的冰雪世界里呆上半天或一天。于是年年盼着下雪,盼着下大雪。就像朱自清先生盼望春天一样。
前些年的一个冬天,山下下着小雨,我果断的跟老公孩子说:我们去山上看雪吧!他们半信半疑跟着我上了山,山上果然漫天雪花❄️飞舞,宛如一个童话世界。去年冬天零下二十多度时,我一个人跑到山上(后来遇到一个玩无人机航拍的小伙子)。偌大的一个山,只有我一个人,我独独享受山里的宁静与空旷,冰雪世界的纯洁与神奇。往日潺潺的溪流凝结成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洁白无瑕的玉带。从天而降,玲珑剔透,晶莹奇巧的玉柱悬挂在崖壁之上。不由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如此神圣的大自然面前,我感到是如此渺小,可是想到独享一山,又觉得自己是如此伟大。今年下第一场小雪时,我带着两个小徒弟半路调转车头,临时决定上山。虽然雪不是很大,水也没有冰住,但足够我们欣赏与玩耍了。两个小姑娘欢呼雀跃,以各种方式与雪嬉戏。
最近的这场雪,又在我心里种下了草,让我耿耿于怀,蠢蠢欲动。与朋友约好周日去。可是周六我就怕不急待地以提前探路为由,自己上了山,周日又跟朋友二进山。四个人行成的小团,我做导游。四个人之前不甚熟悉,甚至不相识。年龄跨度将近三十岁,可是却没想到那么同频,都一样的没心,没肺,没心眼……,口无遮拦,互吹八聊。一路笑得脸上起了不少褶子。很喜欢自己现在这种状态,能于孤独中平和自在,也能与好友一起疯疯癫癫。这真得感谢自己这几年来的读书,学习,尤其是最近的正念修行。让自己看得开了,放的开了,心也敞开了很多,各种关系包括与自己的关系融洽了。比如,我们爬完山,去吃农家宴,酒足饭饱后,或侧卧,或仰躺,或趴着,以各种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暖暖的大炕上,完全处于一种安全,敞开的状态。小姑娘戏称要把我们的“丑态”做成抖音视频。
啰嗦半天,切入正题。深冬的九水是一位善变而又多才多艺的,巧手魔术师,在舞台上任意挥洒他的聪慧与机灵:从汩汩的泉水,奔流的小溪,到洁白的玉带,晶莹剔透的冰挂,再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冰瀑。大自然如此厚爱着九水,用这样一种方式将美景定格,封存,却又允许一部分流动着。我小心翼翼走近冰瀑(喔,不,应该是四肢着地爬)。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它,仔细地感受它:凉凉的,滑滑的,发着透亮的,蓝盈盈的光……。冰柱下藏着的水,像挣脱管束的孩子,自由欢快地哗哗流淌着,声音无比治愈。流水直泄潭中,溅起串串晶莹的水花。至此词穷,正像我让学生描述一个场景时,学生跟我开玩笑,老师,这无法用语言表达。此情此情,真的是Beyond description。
咏梅老师也试着走近冰瀑,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冰上。但她没有恐慌,也没有后怕。坐在那里遐思着落水后种种美丽的情景和感受。正如安然老师说,这摔也要正念地摔。她还想象着会不会有英雄救美。旁边确实有一勇敢的大哥,穿着短袖在冰雪中拍照还不过瘾,又脱光上衣,裸着上半身在冰瀑下摆着各种pose。本想偷偷瞄几眼,欣赏一下他的肌肉。但却发现浑身赘肉,根本不是一个肌肉男。很是遗憾。但是佩服他的勇气。我们敢这么暴露自己吗?
仰望着从天而降,飞流直下的瀑布被定格在悬崖峭壁上。我不仅想:它的目的地在哪里?中途被冻住在这里,是会伤感愤怒呢?还是会为这突然被凝固的美而感动欢呼呢?我的目的地又在哪里?我中途又会经历些什么?Who knows?还是正念地拥抱和感受当下的每一刻吧!无论是痛苦还是幸福。Make each day count。想起司汤达为自己写的墓志铭:活过,爱过,写过。
朋友问:下周还会有冰瀑吗?也许吧。天气条件合适的话,会有的。冰瀑在或不在,山依然在那里,并且每次都会有不一样的风景。“缘来而聚,缘尽则散,随缘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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