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上班第一天,有很多感想,终于等到闲下来,可以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
20号来到这个城市,下飞机后坐了四十分钟的机场大巴,再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然后在一个漏雨的公交站台等了快五十分钟,终于等到了公司来接我的人。
当时气温接近0℃,我在不南不北的江浙沪,冻成了狗。
不幸的是,本来一受凉就咳嗽的我,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01
这个地方,比我们村还我们村。
初到公司,宿舍安排的是一个三室套件,虽然外面冷,但是屋里有空调,还算暖和。
办好入职手续,经过一下午的培训。我将于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前往鸡场实习,孵化场五天,种鸡场十天。虽然以后不会在鸡场工作,但这是我实习必须要经历的一个阶段。
来鸡场之前我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虽然只有短短十五天,可是现实情况依旧让我措手不及。
宿舍首先给我泼了一头凉水,除了两张床外,什么也没有。房子里没有空调,温度比外面还低,躺在床上都不敢脱衣服,锅炉房的热水也只有在下午下班后才会供应。买了一床被子,从公司拿了一条薄毯子,被子半边铺在身下半边盖在身上。这,就是我往后十五天睡觉的地方。
吃过午饭后,稍过了一会,下午一点钟,就到了上班时间。穿着厂长给我的那件在学校穿了无数次的白大褂,我开始了工作。
02
一进入厂房,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雏鸡的气味在37℃的车间迅速蔓延,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我想转身就走,可是我不能,转身就意味着放弃,就意味着我是个失败者。
跟着厂长溜达了两圈,听完了基本的介绍之后,我便被分配到了照蛋房摆放用完的托盘。就是在胚胎发育到第十八天的时候用光进行照射,挑出未受精以及在孵化过程中损坏的蛋,以提高孵化效率和质量。
在难以忍受的气味中,我开始了工作。照蛋房一片黑暗,只有照蛋操作台才有光,刚进去时我什么也看不见,过了好大一会才慢慢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才能在黑暗的车间内寻找到一些微弱的亮光。
听师傅讲完之后,我按着师傅的说法进行操作,却怎么也扣不进去,过了好一会才成功的弄好了第一组。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后面的也越来越顺手,不一会儿也基本达到了不说熟练,反正能凑活的程度。
一个多小时的工作,尽管外面很冷,但我的衣服早已湿透。照完蛋后,将跳出来不合格的蛋又一盘盘称重,拉住去放好。
就在我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又开始了新的劳动。
03
出苗。
每天,孵化场都会有新的小鸡孵化出来。所谓的出苗就是从孵化几里把刚孵化出来的小鸡拉出来,然后将小鸡挑出来放到筐子里在进行后续的打疫苗,剪喙等程序。同时还要将未孵化出来的鸡蛋挑拣出来,扔到一旁的筐子里。
伴随着叽叽喳喳的声音,工人们开始了工作。在这里,晚出生几分钟迎接它的就可能是死路一条。只要没孵化出来,就会被扔到旁边去。我亲眼看到即将破壳而出的小鸡被他们扔到一边,还有一只小鸡刚刚在我的手里顶破了坚硬的壳,它即将来到这个世上,可它却又无法来到这个世上。我想等它破壳而出,却又无能为力。也许,比起毫无自由地在笼子里长大然后成为人们的食物,这样的结局会更好一些吧。
在这里,随处可见的小鸡尸体,甚至因为人们一个小小的疏忽或者仅仅是看一只鸡不顺眼,就可能结束一个生命。
在这里,我看到了人们对待脆弱生命的暴力方式(也许暴力这两个字不对),人们为了效率和利益所进行的残酷的行为。我明白优胜劣汰是大自然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但我希望优胜劣汰是由大自然决定的,而不是人类。
直到亲身置于这种环境中,我才明白这种感觉。
我希望,我的双手,是用来保护我的父母的、是用来抚摸我的爱人的、是用来写出一行行文字、是弹奏出优美的旋律、是亲手编织自己的未来的,而不是结束另一个生命的。
04
不安的日子,早些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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