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女人想买套房子,但是限购,男人就和女人商量假离婚,所有财产和孩子都归男人,以女人的名义买了房子后,再复婚。女人看着温情脉脉的男人,想了想,同意了。
新的房子还没买到,出差几天回来的女人看到了阳台上挂着另一个女人的内衣和内裤。男人没有耐心跟她解释,激烈争吵之后摔门而去。再见面,是在男人的婚礼上,新娘不是她。以前跟她有关的家或者男人或者孩子,现在都跟她没有关系。
女人看着男人那张似是相识的脸,大笑起来,笑得泪水长流。她笑啊笑啊,笑了很久,同时,感到脑中有一根东西越绷越紧,越绷越紧,突然,她似是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头脑中的那个紧张感消失了。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沉默了好久之后,她拎起旅行包,出门去了。
没有人追上去阻拦,没有人关注她的离去,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女人去了哪里。
02
早晨的公园操场,除个别晨跑团队比较热闹外,其他人都在快走或慢跑,偶尔有熟识的人见面打个招呼,然后各行其事。没有人说话。
常来公园晨练的人们,几乎每天早晨都可以看到一个大夏天穿着棉袄的女人。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在等什么人,要去哪里,在哪里吃饭,在哪里过夜。
女人中等身高,五官端正,肤色白皙,扎个马尾辫,戴着一副太阳镜,头上是一顶红色帆布遮阳帽,身穿镶着红边的卡其色棉袄,腿上穿着一件黑色九分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灰色运动鞋。
她总是带着四只白色塑料袋,每个都塞得满满的,但里面的东西看起来似乎并不沉重。另外,还有一只黑红色相间的旅行包。这些是她所有的家当。
女人徘徊在公园门口附近。有时在公园门口对面的树荫下,坐在花坛边上,望着车来车往的马路对面的公园方面。有时站在公园门口的树荫下,望着车来车往的马路对面的路口。如果从她身边走过,偶尔会听到她半低着头,在说着什么,声音不大,似在跟某个人打电话一般,但看不到她手中的智能手机,耳朵上也没有无线耳麦。
天气睛好的日子里,偶尔会有一个看起来年迈且精瘦的老太太,很早就在公园门口摆好自己的小摊位,在地上铺着一层塑料纸,上面摆放着一些袜子、手套、小挂件等。老太太坐在边上,手中拿半张报纸,一边看报纸,一边看摊。与其说她是在摆地摊售货,不如说她是在打发时间。
有天早上,穿棉袄的女人,停在了这个地摊前,驻足观看。老太太见有人驻足,从手中的报纸上抬起头,看了女人一眼,干巴巴地问:“你要买什么?”
女人低声说:“不买什么。”然后,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站在那里,看着地摊上那几样小商品。老太太淡漠地看了女人一眼,低头继续看那半张报纸。
在地摊前站了良久之后,女人走到了远处树荫下她的家当旁边,站在那里望着路口的方向。
有那么一两天,她面向灌木丛,在公园边上伸展胳膊,扭动腰肢,似是也在锻炼身体。虽然别人都穿着短袖,她仍穿着那件棉袄,带着那顶小红帽和茶色太阳镜。
又有一天,在公园操场的跑道上,出现了那个女人,仍是同样的一身打扮,像其他晨练的人一样,在跑道上散步。走了几圈后,大概是感觉热了,她脱去了那件棉袄,露出了另一件厚厚的外套。她折好衣服,用一只手抱在怀里,用另一只用拿着她的小红帽扇凉,面朝着操场中锻炼的人们,藏在茶色太阳镜后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没有人见到她跟其他人交谈。
03
很久以后,女人的老妈终于把她找回了家。
女人回到老妈家后,行为古怪,时常自言自语,或者发呆,或者离开家后,不知道回家的方向。老妈带她去看医生,吃了一些药,情况有所好转,但女人再也没有从前的活力、热情和灵性,大多数时间,都是静静地发呆。
后来,经过一个偏远农村媒人的介绍,一个年龄很大的穷光棍汉,从老太太家带走了女人。
老光棍村里的人看到这么个还算漂亮的女人,进了这样的人家,无不摇头可惜。
女人到这个村子里生活几个月后,听说老光棍动不动就打女人。邻居经常能听到女人凄惨的哭叫声,有时在夜里,有时在白天。
再后来,听说女人怀孕了,但老光棍仍经常打她。女人的老妈知道情况后,把她接回了娘家,女人生下一个健康的小男孩后,女人的老妈把女人和婴孩一起送到了老光棍家,但老光棍不允许进门,拒绝承认这个女人是他的老婆,也拒绝接受她生下的孩子。
女人的老妈带着女人和婴孩,在村子里呆了两天。有热心的邻居试图前去劝说老光棍,但结果都是摇头离开,谁也无能为力。最终,老太太无奈地带着女人和婴孩回家了。
从那以后,村子里的人没再见过那个漂亮但神志有时不太清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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