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么近,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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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抚摸她的脸,看着她脸上因寒冷和奔跑而微泛的红晕,我说,我们分手吧。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眼泪顿时哗啦下来。什么都不说,只是哭,双手捂着脸,弯着腰哭出了声音。我想抱着她期许她能好过。她伸手扶着我的肩,不让我抱过去。
她流着泪问我,为什么?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
大雪之中,我一直背对着她,不想面对。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纯洁磅礴得像要覆盖世间所有的疼痛和肮脏。也许很多东西究其本质就是这般纯洁的吧,是我们一直在玷污。 琴谅从背后抱着我,说陆尘,也许你从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有过多大的梦想。
我猛然想起昨夜的梦,梦中与这同样的话,不该是徐莫说出来的么。
我回头看着她奔跑的背影,突然明白我失去了什么。但我不爱她,这是可以否定一切的理由。分开,是与琴谅之间最好的结果。
回到家是第二天傍晚了,在家除了走亲戚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事可做。邱雨没有回来,她说腿脚不方便,春运期间肯定不能出远门。我常常夜里写小说写到很晚,然后躺在床上一睡睡到中午十二点。在家的那几天一直如此。有好几次都想给琴谅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想问她怎么样。可又觉得没脸再面对她,于是作罢。
我才发现,我的朋友真少。拿着手机不知道该要干什么,甚至是手机扔在床上一天自己出去玩,回来也不会有未读提醒。好像整个世界就我一个人很闲。想起读高中的时候,大家一起上课下课上学放学。不管干什么都可以在一起,今天分开了还有无数个明天可以相见。
而现在,大家都散落天涯,都有各自的新圈子,你根本不知道哪一次的相见会是此生最后一面。
大年初五的时候,天气不错,母亲要我陪她回娘家拜年。正准备东西,谭强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他回来了,不过明天一早就要回法兰克福上学。我的假期到初八,原本准备初六走的,可是我觉得必须要去见谭强一面。
一票难求,更何况没有提前订,所幸还有几张最贵的动车一等座,一路匆忙,赶了回去。谭强在车站接我,一脸沧桑的模样,应该是很久都没刮胡子和修剪头发了。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有显眼的名牌logo,我还真认不出来。短短两年,眨眼即过,我上前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一拳,笑说变化挺大的啊。
他苦笑,说走吧,先去吃饭。
我说我没住的地方了,要先找个地方住。
他拿起我的箱子,说先把东西放我家。
路上遇到堵车,堵了一个多小时,出租车上谭强一直没怎么说话,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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