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盒瘫在椅子上,最后5家的结果是……并不匹配。这意味着所有的调查又回到了起点,本以为理出的头绪结果毫无头绪,还有比这更大的乐趣么?这种乐趣就在于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本该结束的工作又回到了起点,不断兜圈子,被困难打击,在绝望中浮沉,似乎被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没有一个,出了问题,不可能的,差了什么。”他喃喃自语。
这游戏对他们而言,并非完全不友好。半晌,薛猫兴冲冲归来,“有点东西啊,”
“什么?”
他将一块黑亮黑亮的小东西递给一盒,那是录音笔,顺便解释道:“查查有什么线索。”早前监视陈贵中的过程中,死活找不出一丝头绪,索性动了点小手段——稍稍假冒惠中香业内部员工,在陈贵中的办公室内装了支窃听器。
“不好,有危险。”私装窃听有侵犯隐私的嫌疑,这行为太危险,显然一盒并不满意。
薛猫摆摆手,“这一点放心,如果蓄意窃听自然有麻烦,偶然的话就另一说。”此前,他将陈贵中的生活习性摸了个门清,据得知其办公室有换药用盆景的习惯,一周七天,天天不重样。盆景摆在办公桌上,离人很近,于是便动了这个念头。他同那换盆景的阿姨混厮熟,天天腿脚麻利地帮忙,想得手自然不难。
他给出的理由是想听植物说什么悄悄话。至于其他的风吹草动压根就没存这个念头。——这诡辩高不成低不就,骗骗傻子还好,正常人谁还不清楚那点歪心思,不过没被发觉,就谢谢各路神仙了。
两人打开窃听,除了听个响儿,其他什么都没听到,陈贵中果然是个很闷的人。还真应了他的验,光听到毛虫扒土的声音了。
“注意到没?”一盒开口。
“什么?”
“拨号声。”
“拨号声怎么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一盒点开手机联系人,指给他看。似醍醐灌顶,薛猫恍然大悟,“哦,明白了,手机常用联系人会有号码备份,一键拨号不会出现长串的拨号声。这说明……”
手机拨打的是个陌生号码。
“可是没听到讲话声啊?”
一盒淡淡回了两个字,“短信”。
据薛猫了解,陈贵中平日里私交甚少,有关于工作方面也并不需要八面应酬,所以很少使用手机联系人。这几日的窃听也证实了这点。除却这次的拨号,其余仅有两次的电话接听也无关紧要,是关于工作的。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拨号就显得突兀了。
“来测一测吧!”薛猫说道。
“唔。”一盒翻出一个耳麦递给薛猫。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一块去,电话、计算器的每个号码具有独特的音高,手机的另算,只有三个音高,但仔细辨别还是会发现有所区别——每行的三个数字形成一个独立的音阶。他们将1、2、3划为低音阶,4、5、6划为中音阶,7、8、9划为高音阶,0额外算作一个独立音阶。
“1、8、5、7……”
霎时,猫一样柔和的脸刹那变得严肃认真,盒子一动不动屏息凝视。屋内静悄悄,连呼吸声都感觉不到,直到最后一位数字被辨别出来。
薛猫将抄下的号码递给一盒,一盒看了一眼,又递还回去。两人相视、点头。
一个一个数字,薛猫照号码打了过去,耳畔传来沉重的“嘟”声。不久,那边接通,是个富有磁性的男音,听起来有些懒散随性——“这里是直通车寻物代理。不好意思,最近接活接到手软,实在忙不过来,暂不接受新的委托,给您的生活带来不便,不好意思哈。”
那边挂断。
薛猫有点酸,原来是个同行,同行也就罢了,还接活接到手软,同样是同行,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想来他们的委托人也委托了其他同行,但所要寻找之物并非直观上呈现的那么简单,也许想隐瞒什么。
直通车寻物代理是家大公司,网上都能寻到些痕迹,属明面上公开的正规代理,自然不是他们这种无照经营的地下三流工作室所能比拟的,薛猫常跟一盒念叨“宣传宣传吧,多赚点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紧巴巴”。 然而那盒子脑袋里可能真的漏风,往往左边进,右边出。
像这样的大公司,接受的委托往往都会保有委托记录,想要通过委托记录查到陈贵中的委托内容兴许不难。一盒很快有了思路,根据窃听推出陈贵中委托当天的日子,让RG帮忙查一下当天的委托记录,这样陈贵中所要寻找的东西说不定会有些头绪。
想罢,一盒将钱递给薛猫:“RG,查查记录。”
很快,薛猫出门没多久,片刻资料传来。幸运的是,直通车当天接到的委托只有一条,很可能便确定是陈贵中的。不幸的是委托信息的字眼大面积被“*”覆盖,能识别的只有首字和最后一个字——“德*******址”。RG一并发来消息称,做这类行业保密最重要,所以在信息保护上往往投入很大,能黑到记录就已经是极限了,再往上黑也许并不难,但需要时间,而且会被发现。
RG不想担风险,他虽自称敢黑美国国防部,但敢黑是一码事,能不能黑进去又是另一码事。
就在这时,沉默中的一盒悚然振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什么。
之前有调查过,大白兔奶糖前身始于1943年,真正诞生在1957年,那么制香品牌的时间节点应该卡在这里,如果继续精确,委托人的年龄虽然是个谜,大致推算不超过40岁,将时间卡在他出生年代的那个节点,那么能够查到些什么 ?
有那么一种可能,之所以没有查到,是因为常理性地过滤掉了。如果按照这种思路,不排除那个时段还未倒闭、正常运作的制香品牌的话……
于是他摸出一只U盘插在电脑上 。那是一只小型U盘,仅有成人食指一个指节的大小,通体散发着金属的光泽。随着一个文件夹被打开,文件夹又套着文件夹。每打开一个文件夹,就像打开一道锁,尘封的记忆随之扩散开。 也许藏着秘密吧,U盘内的文件四散在各个不同的文件夹内,若单单拎出其中几条自然无法运行,只有将正确的数据整合到一块才可使用。这里之所以用到“正确”是因为正确的数据内随意混着错误的、空白的数据,而一旦将这些数据混到正确的里面使用,则会导致正确文件的损坏,继而全盘崩毁。
这种数据比较老式,并非通过快捷的图标来运行,只见其快速挑出正确的文件,通过特定的运行工具,将文件写入,以前置代码运行。这种前置代码,并不存在于其他地方,而是记忆深处。
在界面完全展开前,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玻璃房子标识,位于屏幕的中央,占据十分之一的大小,他的眼神透着沉默,似乎穿越记忆有他不想承认的那部分。如果RG在边儿上,一定认得出来,因为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东西”。生性自由散漫的他为了“那东西”甘愿为之驱策,可以想象,它的价值可见一斑。
密密麻麻的代码里存在着庞大的信息,这是对父辈那个时代的大致总结。他将光标移在上方的空白,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没错,给出的反馈中,他只查到一家——德宣香行。以“德”为首字的两条线索重叠在一起,这德宣香行有什么门道,查一查倒很有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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