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文森还不是摩托哥哥。他还是个少年,皮肤白的像云,身体瘦的像竿。
爱骑摩托的人,不得是一头飘逸长发,一胳膊火辣文身,一身子彪悍腱子肉吗?
也不全是。文森后来变了很多,几乎成了那种酷Guy,只有腱子肉长不出来。这些变化,都来自那辆摩托,和那个骑摩托的女子。
“你来,帮我推一下。”那是个长发飘逸,一胳膊纹身的女子。她戴着墨镜,穿着皮衣。逆天长腿像火箭一样架在车旁,发射魅力。和穿着不一样的是,她的嘴唇是清新粉色,很嫩,像春天的草莓。
“叫我吗?”文森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了。
女子隐藏在墨镜后的目光胁迫着文森,同时也源于某种吸引力,文森呆呆地走向了女子。走的近了,就闻到了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是从远方来。
“你闻起来不像坏人。”文森轻声自言自语,这是微自闭者的习惯。女子听到了,就给文森脑袋送了一个毛栗子。
摩托姐姐一路骑行,翻山越岭。随后车坏了。
“骑行?一个女生,很不安全啊!”
摩托姐姐同意。这是和平年代,但还是有坏人。女孩子独自出行很危险,于是,她把自己包装成“坏人”。
只要她面无表情,外加这身装扮,别人就觉得她有点东西。有啥?可能是绑在腿根的刀,可能是藏在暗处的大哥。这种威慑,足以让她在大部分时候安全。
旅程也不是一直顺利。
几天前,摩托姐姐偶遇一个团伙,他们带着几个孩子。孩子们五颜六色的,黑的、黄的、白的。当然,黑不是很黑,白不是很白,但明显能看出不一样来。
团伙在商量事儿,用的方言。放几个月前,摩托姐姐就听不懂。但一路走来,不管到哪儿都有老乡教她当地话,于是听懂了。
他们讨论走水路还是山路,先去南方还是北方,再捞几条鱼。孩子,就是鱼。
摩托姐姐愤怒,准备上去暴揍。但掂量了一下自己,外强中干,对上他们不太行。于是准备走远了再报个警。
但那可来不及了啊,这个团伙也得走了。
意外的事发生了。
那辆外表锃亮,也向来可靠的摩托。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开不动了。不仅是开不动,车把还不听使唤,在做180度转向。
摩托姐姐拗不过。
在引擎轰鸣声中,停到距团伙十米远的地方,对峙。
摩托姐姐正不知所措,摩托车突然激射出了一道次声波。团伙双目翻白,晕了过去,孩子们都好好的。
文森张大了嘴,有这种事。但摩托姐姐表情认真。
二人到了摩托车修理厂,文森招呼师傅来帮忙。
摩托姐姐抬手阻止,只是接过了修理工具。随后轻抚摩托,口中念念有词。念完,沉浸式地修理起来。她嘴唇抿着,汗水滴滴滑落。机油虽然弄脏了脸颊,但还是特别好看。
“刚才在念什么?”
“祈祷啊。只要祈祷的话,车子就会更容易修好,旅程也更安全。”
摩托姐姐放下了工具,长吐一口气。但眉头皱起了一个川,有点沮丧。
“可惜,还是少了个零件。不过,照约定,这也是我和它的最后一站了。遇见它时,它要去西北,我也要去。但现在要去的不是一个地方了。”
“它是指摩托?”
“是啊。”
“为什么这么说?它被你说的好像是活的。”
摩托姐姐睁大眼睛:“当然是活的啊!”
文森挠挠头。
“但它不会和你说话,它只会暗示。”
“怎么暗示?”
“它如果想走,就算少七八个零件,也能健步如飞。它如果不想走,少一个零件,也走不了。”
“那,找到零件就好了啊。”
“你傻啊,它要不想走,少的自然是那个你找不到的零件啊。”摩托姐姐摸摸文森的头。那爆炸、松软的头。“以后,不要留这样的头发了喔……”
一座庄园,坐落于湖边,湖边是大片的草地,草地上每隔不远就有树木。风吹过湖面,泛起波纹,鱼儿在水中突突游动着。
庄园里,有一座三层楼的房子。一个老奶奶正躺在二楼的宽阳台上吹风,闭着眼,脸上的皱纹虽多,线条却非常柔和。
一个女孩儿一蹦一跳地过来:“奶奶……你再给我讲讲摩托哥哥的故事吧。”
老奶奶闻言,突然眼放光芒。她缓缓直起身子,动作虽然慢,但很坚定。
“讲故事的时候,要极致地投入才行。听故事,也要非常认真噢。”老奶奶摸着女孩儿的头。
一老一少,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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