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朋友们离开书社后,我疲惫的身体如板结过的土块迅速沉向水底,极度渴望思想与肉体一起在水中被浸泡消解,就如奥德修斯迫切等待塞壬歌声传来,把生命埋葬。
人是否只有陷入极度疲劳后,才可体验到生命支离破碎时不得不放下的“快感”呢?
放纵人生与折磨自己,只是生命不同疲惫的发泄方式。
我喜欢加缪这句话,人只要在世界上过上一天的生活,即使余生在孤独幽禁中度过,他仍然可以靠咀嚼那一天的经历而活。
当看到身边穿梭不停地走过那些幸福得只遗憾不能消费更多余生的人群时,我有时会疑问,人生如此狼狈,是不是依然需要靠咀嚼狼狈而活呢?就如西西弗斯如果卸下坚硬的巨石,存在的意义就消失了。
躺身柔软的床上,拉过被子,身体如一粒种子被覆盖在落叶下。疲惫难道不正是达摩渡江的苇叶吗?让人安然地从白天渡过黑夜。
生命旅途最需要的不是黄粱美梦,而是驿站里酣睡时均匀着一呼一吸,就如植物花开花落。而疲惫正如掉落在地上被腐烂的叶子,生命总是在反哺着生命,生生不息。
我呼吸沉沉地睡过去了……
——记于书社,跑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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