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中秋前夜,这一天,油茶村的人早早地下了工。李景平让人将晒场的稻谷收了干净,在晒场中间用泥砖支起三个火灶。李景春扛着口锅喊着:“还有口锅,谁去搬下?哎呦,我的老腰再经不起折腾了。”
李景春放下那口大铁锅,不停地捶着腰。
宋青山抢着说:“我去,我去。”
李景平问李景春说:“女人们和孩子们都去那里去了?怎么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她们还能去哪里?去了秋奶奶家呗!”
“你嫂子也在那里吗?”
“可不是在那里!”
李景平让李景春看着安排,自己去向小乐的家里。
二流子遇着了景平,连忙问他:“景平哥,天还没黑,村里这热闹的,是要耍灯啊?”
李景平啐了一口说:“耍什么灯,反正有好事,我要请你们吃餐饭,你也去,吃不完可不准往家里拿啊。”
那二流子高兴得连忙说:“不敢拿,不敢拿。”
李景平刚走了没好远,又碰到了老张。
李景平看着小路说:“这孩子还黏着你呢?”
老张笑了笑说:“黏着呢,没事,在待一阵子,等明天去上学就好了。”
“景平,我看村里又起灶,又拿锅的,这是又要‘煮铁’了吗?”
“不煮铁,煮饭,煮大菜。”
“今天不是农历八月十十四吗?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为啥要办这么大场伙?”
“老张,我请的,放心去吧!”
老张踌躇地说:“原来是这样。”
“老张,等会儿带着小路早点过去,占个好位置。。”
“我就不去了吧,我又没帮村里建个功,又没做多大贡献,实在不好意思去。”
“怎么能说没贡献,这稻子熟的时候,如果不是你帮忙敲铜锣赶鸡鸭,那稻子还能有这么多,去啊,就这么说了,我还得赶紧去叫我家里那口子,不然全耽误了。”
老张还没张开说话,李景平已经大步大步地走远了!
秋奶奶这儿来了许多人,凳子都不够坐。秋奶奶过滤了七天的金水终于派上用场,用金水浸泡一夜的糯米不再是白的,而是淡黄色的,像一颗金粒子一样耀眼。
女人们都围着秋奶奶跟着学包粽子。
秋奶奶一张粽叶就可以包一个,油茶村找不出第二个来,往年她都笑着说:“这是‘独门绝技’,不传授外人,等我孙媳妇进门了,我就教她一人,哈哈,你们要学啊,也得跟她去学,我是舍不得教的。”
女人们笑着说:“那敢情好,明天我们就给小乐说媳妇去。”
女人们一说一笑中,一年一度的中秋就又过去了,她们始终没学会。
不知为何,今年秋奶奶却主动教她们这“独门绝技”,还手把手地教。
“我说人都上哪去了?原来都躲在这学功夫呢!”
李景平在院门突然一说话,把认真的女人们唬了一跳。
“国珍,昨晚跟你说请他们吃饭的事,你怎么忘了?”
国珍一听,一拍脑袋说:“你瞧我记性,竟然给忘了,快走着走着。”
随后,她又对秋奶奶说:“干娘,等我忙完再过来。你慢慢包着,不着急,留俩给我练手。”
李景平也说:“对,等那边煮好了,我来叫你们,顺带把粽子挑过去煮,省得再生火了。”
秋奶奶点头,让他们俩都走了。
李景平出院门后,又进来说:“秋奶奶,怎么这两天都没看到子先?”
“他在屋子里,这两天收了几份信,说是再写回信。”
“他身体好了吧?”
“完全好了,前两天还带着小乐去山上画画来着。”
“恩,好,晚上我再过来跟他说说开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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