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故事来源于一个想法:
如果要对A校学生的毕业去向做不记名的调查
要在确认学生为A校学生(A校的诉求)的同时,保证A校不清楚学生的个人身份(学生的诉求)
由此,需要一个与双方均无直接利益关系的第三方来承担联结的任务,而它最好还满足下列条件,作为保障而获得双方的信任:
1.强的能力:能有力承担起调查统计任务
2.大的资本:保障它不因利益(匹配某一方诉求的利益)而被某一方贿赂(A校或者非A校的学生),对另一方带来损害
3.良好的信誉和客观的形象:带给双方足够的可信任感
因而,一个统计公司而不是个人成为必要。
以上的统计公司,即是题目所谓“肃穆的庞然大物”
接下来,产生对这样“大物”的讨论
二、利维坦
产生这个概念后,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政治哲学所学《利维坦》
肃穆的庞然大物们“Leviathan”的字意为裂缝,在《圣经》中是象征邪恶的一种海怪,通常被描述为鲸鱼,代表七宗罪中的嫉妒。
它是一种巨大的海怪,被霍布斯引用,来代表自然状态中的人出于对暴死的畏惧,在理性指引下,相互订立契约,放弃个人的自然权利,将之交付给一个人或由一些人组成的“主权者”,从而组成的国家。(缩句:利维坦,代表,国家。但是修饰语也是必要的,因为此国家,为霍布斯语境下君主专制政体的国家,与现代意义上的国家存在差异,但本质上同一)
地上没有比这更高的。同样的,利维坦国家也是这样的“大物”。
但与前者产生了区别:
首先,投票公司是第三方,可以剥离,利维坦则是个人的集合,它不可脱离个人存在,个人也因必要的利益留存在它之中。
「暴死」:非自然死亡,
「自然状态」:个人由于对暴死的恐惧,处在与其他所有人的永恒战争的状态。所谓的,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
三、推论和辨析
大物本身身处自然状态中,它畏惧暴死
大物的力量来自于它所包含的个体数量(在足够庞大的前提下,个体的差异被抹平)
由此,即产生几个推论:
对大物:
大物的形象需得是肃穆的
大物不可亲昵,资本和强力是大物的属性,大物无需讨好个人,除非它想借此攫取契约外的利益,因而,亲昵让个人产生戒备和不安。
大物不可凶恶,自然的,凶恶的大物会惊吓到其中的个人。
肃穆的形象与大物的基本属性相符合,也是被个体原则的结果。
但需要注意的是,肃穆是一种形象,不成为其本身属性,也就是说,这种肃穆可能是假象。肃穆的面具下,大物可能对个人有着讨好,算计,厌恶,爱护等不一的态度,它并不完全客观,但它总做对自己的存续有利的事,有的助人,有的害人。
大物不可以被“杀死”,只能被“摧毁”
与个人不同,大物没有绝对的致命处,由于它的庞大,弱点被击中,在多方扶助下也只成为伤害,没有致命一说。唯有内外同进的瓦解,能破坏掉大物与其中个体的联结,从而彻底摧毁它。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大物能摧毁大物
大物之庞大,大物之强力,意味着个人本身的任何努力,任何智慧成为当车的螳臂。无论是对从内部分裂大物的谋划,抑或是从外部与大物的战争,都只有当其对手为另一大物,才成为有效的,可能的伤害。这也正是现代国家在外交层面的处境,所谓维稳,并非国家对其民众的敌视和戒备,而是对外部大物的袭扰分化的戒备,或者对其内部可能演化产生的新的大物的戒备。
对个人:
大物可能为恶(无论主动或被动)
正如前文所说,大物的面孔不一,有的为恶。而大物为恶的特点,在于隐蔽和深层。隐蔽来自于大物对个人支持的永恒诉求,哪怕作恶,也必须隐蔽。一旦曝光,就会给大物带来巨大的伤害,而这显然是不划算的,因为在完美形象下,它还有无穷的恶可为,无穷的利可取。
并且,大物之恶,不总来自其主动。庞大是它的原罪,关于这一点,我们在标题四中谈到。
大物是不可战胜的
同前文,个人之力量与大物难以匹配,因此,引人思考,如何来应对大物之为恶,如何在此处境下求得自保,不为大物有意无意地伤害。
大物无法被管束
这一点本来应归于大物之辩,但笔者选择放到个人概念下,因为此点是大物与生俱来之性质,但对个人之影响甚大。由于大物之庞大的本质特性,世上不可能存在一更高概念,来约束制辖大物。即大物之间只有规模大小之别,没有本质高下之分。联系以上的“大物不可被个人战胜”,即产生一难堪的情况,当个人为大物伤害时,往往难以诉诸更高权威去寻求正义。
现实情况同样如此,作为名义上的联合体,联合国其实对其各个国家缺乏有力的制辖作用,原因也如上所述。各个大物之间并无更高的道德目的作为联结,抑或更强大的权威作为统治。
身处大物的状态是不可逃离的
对于现代人,国家,宗教,巨型企业等大物深入生活的那个角落。要逃离大物,就必须放弃现代生活,到无主权的荒野生存,而这种逃离,显然是不现实的,缺乏意义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语出三国 魏 曹冏 “百足之虫,至死不僵,扶之者众也。”
四、今者之大物
由于笔者眼界笔力所限,只引的有限情况为例。并且笔者对事情经过了解并不详细,可能有谬误之处,万望见谅。
近日的fb数据泄露事件即是大物之恶的印证,先不考量其是否有意,其恶首先来自其庞大,对普通的数据泄露来讲,其损失并非难以接受,而对fb来讲则以为着以亿计的用户的以千百亿计的信息泄露。
同样的,在中国,这样类似的巨型企业充斥着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身份证,银行卡,邮箱,人际关系,消费水平,消费习惯...个人对这样的大物是情感复杂的,一方面,个人依靠着大物为自己带来的多方便利过着难以割舍的“现代生活”,深深陷入其中,另一方面,个人的安全(信息,人身,经济等)其实早被大物所把持,身处于对未知危险的担忧中,难以脱身。这是现代生活的必然与无奈,那么,身处在狮口的个人应该如何自处呢?
五、个人该如何自处
这样的窘境是时代之必然,身处无奈之中,我也没有什么金玉良言可以与大家分享。
去不断认识窘境,是我的对策。杨绛先生有不晕船的智慧:身在水上难免摇晃,但是把保持身体与船的垂直,就可在颠簸中保持一份平稳安适。这是从流的智慧,于我也是这样。主动去了解思考,识见自己的处境便可以给我足够的安慰。
正是如此,身处这些庞使我然大物之中,仍可安心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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