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絮语
文/左月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莫嫌老汉说话啰嗦。小老儿也借用张长弓前辈小说中的词句起个头。
孙儿的书包,是深蓝色的双挎式,两大一小三个夹层,分别放教材、试卷、文具。
娘当年的书包,据说是对折的毛巾缝制的。写字用石板石笔。
我小学高年级时,舍不得买墨水,买一片物美价廉的墨水精用水沏开用。我上高中时背的是蓝斜纹布书包,书包上还有补丁。
孙儿开学后,发了10本新书。班主任要求都要包上书皮。
现在的课本都是16开的,买来现成的厚塑料皮,把课本封面封底两面装进去,把包封底那面的塑料封皮上一条窄窄的薄膜揭去,里面有胶,折过来按平,就粘得老老实实。
我小时候,不是这样。课本是32开的。姥爷用牛皮纸给我打书皮。书角还特别加固,多包出一个三角形来,既实用,又美观。牛皮纸结实耐磨,我可以用整整一个学期。新学期开始,翻过来再包另一册书,还像新的一样。
孙儿的作业本,语文数学各有要求,各有用途。粉皮的、蓝皮的;六格的、九格的;田字格、拼音田字格。
我小时候,姥爷用5分钱一张的大白纸,用小刀裁成32开,叠齐整了,用掌鞋锥子穿孔,用纸捻儿或捆点心包的牛皮纸绳装订好,当作业本用;至于练习本,则用的所谓“黑纸”一一一种灰色、一种黄色,一面光滑,一面粗糙。也有时用写过的作业本背面。我的日记,有的就是写在作业本背面的。
由于家里困难和重男轻女,娘当年只读到小学四年级,姥姥就让娘辍学回家帮大人干活了。据娘说,她的老师曾拿着试卷去田里,劝跟姥爷一起干活儿的娘重回校园。这足以说明,娘有读书的潜力。人都说,孩子智力倾母,我们兄妹五人,没有一个读全日制大学的,应该说跟娘读书少有一定因果关系。而爸读到初二就因贫辍学,靠自学成才,他兼通文理,懂音乐,爱体育,好文学,算得上全面发展。爸20几岁就成为农中负责人,后来任乡中心总校教导主任、副校长、党支部书记。松山区农村中小学教师评聘高级职称,他是第一人。爸对子女先天后天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岳母不识字,但精明强干,遇事有决断,儿女都能独挡一面。
岳父也是家中长子,以务农为主,偷空自学。初小升高小,他赤膊光脚,只拿一支铅笔去参加升学考试,乡邻们笑他不知天高地厚。结果平时全天读书的同学落榜了,他却被录取了。后来岳父读了一年速成师范,成为一名小学教师。岳父后来历任小学班主任、中心校少先队辅导员、中学教导主任、校长、乡中心总校工会主席。他也是教学多面手。只是在当年职称评审唯学历唯论文等大环境下,岳父的最高职称只是中学二级教师。这与他对教育事业的贡献是极不相称的。
在食堂维持学生打饭秩序时,不经意地发现,学生的饭卡里,最多的是500多元钱,少的也有三二百元。垃圾桶里是白花花的大米饭、剩菜、整个、半个的馒头、整张、半张的白面饼。再想想自己家里,冰箱里剩饭剩菜不也不时倒掉吗?
以健康为充分理由,我们有太多的挥霍与浪费。
对当下人民生活的丰衣足食,受教育条件的空前优越,我当然常怀感恩之心,知足之情。但我却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我们当年的贫寒与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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