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速5厘米,那是樱花飘落的速度,那么怎样的速度,才能走完我与你之间的距离?
——新海诚《秒速五厘米》
1.
看到西门町转发的微博,说是时隔九年,樱花公园再现樱花美景,我便想起去年这时候。
去年这时候,你说,要带我去看樱花。于是我们坐公交、转地铁再步行,终于去到了樱花公园。可是,樱花公园没有樱花,整个公园都处在建设中的状态。
是的,樱花公园没有樱花,我们也失望而归。
我记得那一天,虽是三月,却异常的热。我记着我们都穿了什么衣服,什么裤子,什么鞋子,甚至连你背的是哪一个书包,戴的是哪种颜色的手表我都全部记着。可是我却记不清你是否跟我说过“等明年春天…”
你好像说过,你说也许是不在花期,等明年春天我们再去看一看;你又好像没说,因为或许你当时已经知道,我们能在一起度过的就只有那一个春天。
今年春天,樱花公园的樱花开了,很美。可是你却不在。
但是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个春天,樱花公园没有樱花,我的世界却依然很美。
2.
学校的隔壁就是院士公园。我查看资料,那里之所以叫院士公园,是因为宁波是“院士之乡”,市政府建立公园来纪念。
院士公园不比樱花公园远,所以我们也常去。
记得你临行的前两天,带我去见你姐姐和姐夫,也许你还没叫过姐夫,但我相信那一定就是姐夫了。我们一起吃饭时,姐姐问我们平时都去哪里玩,你说你带我去过最多的地方是院士公园,你说完后我们相视一笑,姐姐转过去跟姐夫说:“你看看你看看,你那时候怎么不带我去院士公园玩?”姐夫也笑:“你那时候还用我带着玩吗?”然后姐姐也笑了,我们都在笑。
那时候,空气都变得好温柔,我以为时间不会走,你也不会走。
可是时间当然会走。你,当然也会走。
但我知道,时间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而我在这里,你就总会回来的。
3.
你走后,我再没去过院士公园了。
坐车经过时,好几次都有冲动就在那一站下车,去公园里走一走。但也有好几次路过那一站,我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前阵子听闻院士公园郁金香开的很美,大家都去看,我却只在心里想要是你在就好了。
记得有一次,我跟你说我很无聊,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好,你跟我说,你说:“这时候要是我在,我们就可以去院士公园走一走了”。
想来也的确是这样,我们那时候有事没事就喜欢去院士公园,仿佛和你一起去了院士公园一万次。吃完晚饭天黑了,不能去太远的地方,你就说去院士公园走一走,美名其曰“散步”;我惹的你不开心了,我也非要拉着你院士公园走一走,美名其曰“缓和气氛”;还有其他很多时间,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也邀请我院士公园走一走,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你会知道的,我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是什么事情,你也会知道的,我说的培养感情是什么感情。
因为我说的,就算我不懂你也都能懂。
4.
我在回忆,我们仿佛真的去了院士公园一万次。
我记得第一次和你去院士公园,我们都很紧张。我们在院士雕塑那一个一个细细的看,后来因为要赶回来上高数课,所以走得很快,结果回来时,时间又还早,我们就坐在阳光广场小树林的凳子上聊天,我说我觉得很热,你却说你觉得一般。
我记得第二次和你去院士公园,我们已经不会再紧张了。我们走很久的路,走的累了就并排坐在石凳上,你唱歌给我听,然后我给你讲小时候的故事。你后来告诉我,你说你当时看我看的入迷,把腿抱在凳子上都不知道。
我记得第三次和你去院士公园,我们已经很熟悉了,我们又去了院士雕塑那,我们打赌戴传曾院士在靠左还是靠右的位置,然后又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结果我赌赢了。还有,我在第五个院士那儿撞了头,你紧张的马上抱着我揉我的头,结果我突口而出“你干嘛,你放开我”,然后这件事让你不知所措,惦记了很久。
……
我也记得最后一次和你去院士公园,不,只能算从院士公园路过。那是你临行前的倒数第五天晚上,我们一起去逛了超市,回来时你说最后再去院士公园走一走吧,然后我们提前下了车,可是啊,因为你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到了学校。
我见过你一年四季所有的样子,我也见过了院士公园一年四季所有的样子。
你,是我喜欢的;院士公园,也是我喜欢的。
5.
你来找我聊天,正巧那时我在回忆,也在想你。
同一时刻,我问你今天开心吗,你也问我在烦恼什么。这样想来,生活真的很美好,天气也好。白天,我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好好玩耍,到晚上你就会来找我,我们各自分享彼此的一天,或开心或生气或好或坏,或一般般好一般般坏。
不过对我来说,你能来,就是好的。如若你没来,我就再等一天,如若你第二天还没来,那我就连着等两天。第三天你肯定就来了。等那时候我们就会互述思念,然后再分享彼此的这三天。最坏的,也不过就是你三天都没来,好在过去的半年中,这样的情况并不多。
我刚问你,我说:“我问你,等你回来了,最想和我去什么地方。”
你很快回答,你说:“我想带你来珠海,每次跑步我都想。”这之后,你还说了一些话,跟我解释为什么想带我去珠海。其实我都明白,我也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连我去珠海带我去哪玩儿都已经想好了。我也是啊,在知道你要去珠海的那天,我就仔仔细细的看过地图了,也认认真真研究过,如果我要去找你应该怎么去。甚至连坐飞机和坐动车的利弊都已经分析透彻。知道吗,很多事情,都只差你一句话。
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珠海,像你之前带我回丽水那样。
去走走你走过的路,去看看你看过的海。
6.
我在等,等田田的苦瓜的日子一天天变多,等倒数日里的日子一天天变少,等我们都长大了,等你回来了。
你说,要我把送你走的那天穿的衣服都收收好,等你回来的时候,让我还穿着那身衣服去接你,你说,我们还要在车站里拍下照片,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场景。而你,再也不会离开我。
衣服我有收好,答应你的事情我从来都很认真。只是我还有一句话,想在拍完照片之后对你说,我想说:你一点都没变。其实我不确定,你是否还记得这句话。但是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刚开始聊天,有一次不知道聊起什么,我跟你说我初中的同学看见我的时候,都说我一点都没变。那时候你问我,听到别人这么说是不是心里很开心,因为你觉得“你一点都没变”这句话真的很美好。
也许你记得,也许你忘了,怎样都没关系。
因为我也只是恰巧记住,毕竟那时候并不知道,在后来的这时候,你对我会这么重要。
7.
今天是2018年3月23日。你走后的第一百九十四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情。所以请别问我为什么突然矫情。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想。
你知道的,“想”和“突然”一样的神奇。此外,既然今天已经这么特殊。所以我想,那就特殊到底吧,好好的取个标题,好好的找个封面,也好好的想个标签。
对我的你说:我会好好学习,你一定照顾好自己。
对你们说: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戴两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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