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想要对这个世界大喊,喊出专属于自己的声音和态度,以此证明自己曾经在这个世界真实地存在,至于为什么非要做这毫无意义地证明,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与饿了要吃一样简单,却因为复杂的情感无法简单的生活。
十七岁那年,我坐在拖拉机那硌屁股的斗里对母亲许下豪言壮语,说将来必要创业赚大钱,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己,自己的一生注定不平凡,母亲笑了笑不说话,我的眼望着蓝天,顺着光去找寻未来的方向,创业对那时的我来说,只以为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想象着会有那么一天让更多的人看到我,知道在一个行将消失的小山坳里生活过这样一个人,向这个世界宣告我来过,而不是在“沉默中灭亡”,所以我空有一个梦,一个年少热血又狂妄的梦。
没过多久苦难来袭,那个梦太脆弱了,一点风吹草动便土崩瓦解,只因当时那个梦仅有一个空壳而已,里面毫无内容骨架支撑,当生活的苦难接踵而来时马上击碎了它,我要花费全部的精力对抗生活的磨难,一次次伴随着绝望入眠,又带着绝望睁开双眼,每当睁开眼的瞬间就知道美好的一天从结束开始了。
抑郁并不是突然袭来,它甚至给了我长达七、八年的时间去做准备,可无人能够预见未来,所以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正在走的路会将自己拖入无尽深渊,最初虽没有了梦但我还有幻想,幻想着会有一天,睁开眼感觉这是个绚丽多彩的世界,淡淡的残云点缀碧蓝的天,和煦的微风滑过沧桑的脸,我站在日头下春风里发自内心地笑,为此我期待数年终不再抱有幻想。
长时间的神经衰弱加上不健康的心理终于在一个开心的日子改变了我的人生,那天我是如此的兴奋,以至于翻来覆去许久都无法入眠,那夜后我便彻底远离了梦,彻夜的失眠让我连梦都不再有时间去做,我想要呐喊,说的直白些,想要骂天,为何如此待我?我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偶尔有个白日梦而已,那梦里没有任何不道德的事情啊,我想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等到雷雨来临之际怒骂,最好激怒它,接受一道闪电的洗礼...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让我害怕的事情,我怕呐喊时被人发现,怕呐喊时影响别人,怕那天的雨太大,怕那天的雷声太响...
所以我并没有喊出声来,好像也并未找到一个能够满足我呐喊所有条件的地方,呐喊的气力涌上眼底,将咸咸的泪推出眼眶,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哭,可泪水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淌,一股股热流沿着脸颊滑入耳廓,那滚烫的感觉让我知道温度代表着生命,当泪水变得冰凉将不再是属于我的悲伤,闭着眼一会儿可能便失去了意识。
我不敢肆无忌惮地哭,怕被周围人嘲笑,怕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不知为何我变得如此脆弱,见到一片落叶都能感到伤心。负压行走的我,终于变成了没有独立思想的一坨烂肉,坐在摇摇晃晃的客车上,我知道这坨肉被拖得越久越不值钱,因为那一点点残存的意识故肉体不会马上腐烂,但需要抓紧卖出,于是我不仅用几千块钱卖掉了肉,还连同那分文不值的思想与灵魂,还必须把那分文不值的思想与灵魂扔进地狱,因为买主需要的正是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那坨行将腐烂的肉。
我曾极端地渴望被理解,若我够胆呐喊也许会引起人的注意,他们会觉得我是疯子,但一定有人可以理解我的苦楚,可是理解又当如何?自己的生活不是还要此般走下去,所以我不仅闭上了口,也关上了心。
我迎着海风呐喊,因为周边有朋友的缘故,无法喊出内心真正的挣扎,最终融为撕心裂肺的“啊!...”字响彻夜空,他们不知道我为何此般嘶吼,只觉我患有精神问题,怕这样喊伤了声带,海风将我的一部分悲伤带走,一部分又吹回耳畔,告诉我它知道,可传回耳中的又是自己的声音,我该理解自己吗?
嗓子在两声怒喊后瞬间嘶哑,朋友在我的鼓励下也凑着热闹喊了起来,不过他们并不是要释放什么,仅仅是在我强烈建议下尝试放声呐喊的滋味,我曾经幻想在每座城市中,人迹罕至的角落建造所类似于电话亭大小的封闭房间,外面用最好的隔音材料包裹,人们可以进去肆意呐喊,肆意崩溃,可能这对于解决烦心事毫无帮助,但对于心灵绝对是个很好地解放,那晚,我哑着嗓子,事情没有解决却轻松了许多。
时代的飞速发展,教育的高度普及,物价的飞涨,价值观的扭曲...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的问题,我埋怨自己为何如此脆弱,父母为何生我,老天为何这样作弄我,这个时代为何此般浮躁,这个社会怎会如此冷漠...
我渴望这个时代变成我想象的样子,渴望得到社会的同情。不停地抱怨:明明很多人生活的如此迷茫焦虑,却得不到社会的关怀,我在脑海里预见未来的人,他们迷茫痛苦却又不得不在痛苦中继续挣扎。
那些深陷抑郁中的人,用悲剧的人生告诉这个时代,某种疾病正在蔓延,需要引起重视,可现在仍很少看到关于这方面的正确教育。
正确的教育不是呼吁大家关爱抑郁症患者,也绝不是教大家认识到什么是抑郁症。我总能看到很多新闻中写着呼吁大家对抑郁症患者多些理解,介绍抑郁症的由来和症状,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啊!最重要的是怎样减少抑郁症患者队伍的日趋壮大,我更希望这条路上只有自己一人踽踽独行,不愿再看到新人的报道,大家弄错了方向啊!
真正的教育是为人们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让大部分人的人生变得有所意义,不迷茫的人生自然不会被抑郁缠身,但如今社会中,多少“名人”所谓“成功人士”德才并不配位?却成为许多人竞相模仿崇拜的对象,如此下去那些正在努力的人怎能看到该有的希望?难道努力就是为了变成这样的人?看不到希望自然消沉,若社会风气并不改变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就此消沉...若社会中大部分人都是消沉的,一定是因为社会中或时代下某些问题造成的。
学校的教育本质为教书育人,而近年来育人好像几乎不再是学校的责任,成绩固然重要,但培养出来许多有才无德之人将是教育的巨大失败,学校是大部分国人进入社会前的最后锻造场,锻造的核心内容是思想,绝不是才能,有了正确的人生价值观后才能真正对社会有所贡献,同时不易被鱼龙混杂的社会污染,因为他分的清善恶是非,能随时保持着清醒。
反之,没有正确人生价值观的人只能随波逐流,一个人若没有正确坚定的人生方向极容易走向歧路,这样的人能力越大对社会的损害越大,最终在那些德不配位的“名流”影响下接班,继续成为社会的蛀虫,所以显而易见社会与学校的联系是密不可分的,教育的成败决定着整个社会的风气,而这个社会的风气同样影响着那些迈出校园的年轻人,但就我来看,学校的教育重于社会的磨砺,教育是改善一系列弊病的基础。
社会发展固然重要,我们当然绝不允许丧权辱国的历史重演,可再强健的体魄终会被某些疾病侵蚀打垮,所以我只能靠文字进行无声的呐喊,以此博得关注,希望专业人士对此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知道那天一定会来,只不过我希望用自己的文字与亲身经历去加快脚步。那些深陷痛苦抱怨时代与社会的人,请理智。因为抱怨是毫无用处的,时代与社会是必然要发展的,这是不被外敌欺辱生活安定的基础,我们要做的不是放缓或停下前进的脚步,我们要思考的是如何良性健康的发展,如何让自己在这样的时代下减少焦虑,找到正确的价值观,可以为之奋斗终生的方向,请给这个时代与社会一些时间,我们虽然有丰富的历史经验可借鉴,但却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相信在大家共同的摸索下终会找到一条身心与国家社会共同健康发展的道路。
那些已经被抑郁击垮的同行人,我们是这条道路上的先驱者,需要最先面对那场暴风雪,我们是一群对世界极其敏感的人,但这绝不是脆弱,我们只是更加提早而又强烈地感受到时代的苦楚,所以我们肩负着巨大的使命。我懂得痛苦袭来时死亡的微不足道,但我们是光,我们是先行者,我们需要在痛苦中继续摸索,告诉未来的人这条路上有光,我们要挣扎,逃出去一个这时代就多了一点光亮,请不要吝啬你的成功经验,分享给大家,我们的痛苦是有意义的,坚持是伟大的,所以活下去就是希望。
对社会来说我当然希望像我们这样的人能及早的被注意到,我们的抱怨不是要阻碍时代的发展,而是提醒这个社会,现在一种心灵的疾病正在侵蚀这个时代,我们该追本溯源查明病因,通过合理的方式去控制或阻碍其扩散,每每看到相关抑郁患者数量的统计我都知道那并不真实,真实的数量一定要比统计的多上太多,因为我知道有太多人像我一样,由于缺乏正确的认知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痛苦是抑郁带来,太多的人不愿被人知道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太多的人想要治疗又找不到合适的机构,太多人怕被归为异类不愿不敢承认...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疾病,究其根本还是自身的心理健康问题,正确的人生价值观,正确的教育尤为重要,我深知这份痛苦,不愿看到任何人跌落和我一样的深渊,治愈这些可怜的人也是在治愈这个时代,需要所有人的努力,任何时代都不怕有问题的出现,重要的是及早发现并去解决它。
我自己呢,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对这个世界有些敏感,早早的没了梦想,终日在痛苦中挣扎,被人看作脆弱又毫无生活斗志的废人,对于生活总是得过且过,我不再需要灿烂的死去,我可以接受如落叶般的无声凋零,但我得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是花我就尽情的绽放,是草我就使劲的生长...
每当看到有抑郁患者轻生离世,我总是悲恸又歆羡,悲他没能有幸见得光明,痛我的朋友又有掉队之人;羡他选择以一种异样的方式得到解脱,不用继续在苦痛中挣扎坚持。
我无权评价他人的选择,因为每个人对生活的感受不同,就像大部分人永远无法感受到黛玉葬花的悲伤,但我会坚持好好活着,看着这个时代变得越来越好,看着大家的笑脸越来越灿烂。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数像我一样渺小的人在做着些微不足道的事,甚至无人知道这个世界我们曾经来过,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好像也不需要别人记得,记不记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能做些想做和能做的事情,其他的不去想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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