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肖雨柔起了个大早，一番磨蹭才会出了门。街上还没有西装革履烦人商业精英的身影，倒是有三两个晨跑的人。有拉布拉多奔跑在主人前面，有雀鸟在树上啼叫，然而肖雨柔今日无心去仔细看这些平日里最能唤醒她好心情的生活的细节，她有些步履匆匆还有些焦灼不安。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不知是因为昨日差劲的睡眠还是不安的心情。
到了班级之后，班里只有两个人坐着。她放下书包，朝前面的乔卓卉打了一个招呼。她掏出笔记本，让乔卓卉往旁边挪一挪，自己坐在了乔卓卉的椅子上。
“昨晚复习到很晚啊？”乔卓卉吃着三明治，口齿含糊地问道。
“对啊，”肖雨柔叹了口气，“物理简直是要我命啊。”
“那就别看呗，”乔卓卉不在乎地说道。
“大姐，我又不是你！”肖雨柔有气无力地翻开笔记本，“这次考不好我真的要完蛋了。”
乔卓卉耸耸肩，也没接话，继续享受她的早餐。
过了一会，班里稀稀疏疏也来了十来个人了。陈甸一脸恍惚明显没有睡醒地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了乔卓卉面前敲了敲桌子，“回你位子去。”
肖雨柔哑然抬头，看着陈甸，和乔卓卉一起大笑出声。
“拜托，”乔卓卉笑地上气不接下气，“你位子在后面啊！”
陈甸一脸不明所以看看肖雨柔，又看看肖雨柔后面放着书包的椅子，摸了摸鼻子也笑了，还别扭地轻责肖雨柔，“干嘛坐前头去啊。”
笑完，肖雨柔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明日月考带来的紧张感也少了不少。她翻着手里的物理笔记，默背着那些力学公式。而陈甸也在演算一道没有算完的物理题。
突然，她心里跳出一个念头：真希望这样的时光再长一点。她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合上了物理笔记，慌里慌张地看了陈甸一眼仿佛陈甸会听到一般。
陈甸也这时突然装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她。肖雨柔觉得自己眼里的慌张都可以变成两个大字跳出眼眶，飘在她的头顶上l 。而陈甸的眼里没有什么又像有什么，他好像有话要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了安静了！”讲台上传来班主任的声音，“上课了啊！”
肖雨柔立刻撇过头，微红了一张脸，埋头找起了数学书。她的余光看见陈甸似乎微微地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昨天作业都拿出来，放桌上我检查一下！”
全班一片抱怨声翻动书包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肖雨柔找不到那张薄薄的数学作业在哪里，终于她在语文书里翻出了那张纸，长舒一口气间也将刚才事情暂时抛之脑后。
月考如期而至。考前闻到卷子浓浓的油墨的味道，肖雨柔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胃一跳一跳地，指尖像是插进冰里一样冰凉，脑袋里的知识像是死前的走马灯，快速地过一遍之后只剩下一片漆黑。
救命，肖雨柔心想。然后卷子就出现在了眼前。
高中时最大的绝望是什么？对于肖雨柔来说，可能就是在考场上来看得懂题目却写不出答案瞪着面前的手表焦急时间的流逝吧。
这只是月考，静下心来，你可以的！肖雨柔安慰自己。可当别人的笔在桌面哒哒作响，而自己却只能徒劳地在草稿纸上乱划。
怎么办，怎么办。肖雨柔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这时，她感觉手臂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她看向旁边，眼里的害怕焦急和额头上的冷汗尽数落入陈甸眼里。陈甸朝他摆在手边的草稿纸轻轻努了努嘴。肖雨柔眼神飘去，那哪里是草稿纸，那一列列演算整齐得就像是另一张考卷。
肖雨柔随机挪开了眼，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一股不甘心混杂着委屈的心绪从心里冒出。准备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要靠他。
“哇，你这题答案是什么啊！”考卷刚被收上去，后桌的高远立刻拉住陈甸开始讨论起题目来。
肖雨柔立马站起来向外走去，不知去了哪里。陈甸回答着高远的话，却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走远。
桌面上，几只笔散乱地躺在那里，两张草稿纸互相交叠着放在一起。一张上算式工整，像是被漏收的考卷。另一张上，只写了“不要”两个字。一整风吹过，轻轻带起了上面那张几乎空白的薄纸，将两张纸分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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