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要陶寿带她出去做生意。
“那不行,外面很乱,带上你,我就没法安心做生意。我现在是到处跑,看到什么好做就做什么。”陶寿笑。
刘月噘嘴。
“好了,有机会我肯定带你出去。这旗袍我回家了才穿,其他时间你不要穿到外面去,特别是不要穿上街。在村里也不要穿,免得惹人说。”陶寿拥着刘月哄她后又提醒她。
在上海看到漂亮的女人穿漂亮的旗袍,他就想给刘月买一件,让她开心。但买了,心里又有不安。
刘月虽比不上大城市的女子漂亮,但在这穷乡僻壤,她算得上是个美人。如果穿旗袍上街那可谓招摇过市,肯定会引来很多麻烦。
刘月娘家在阳昌都港镇,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其兄刘明和陶寿在外面做生意时认识,因是同乡,又谈得来,成了好友。
有次刘月跟着刘明出去玩,见陶寿一表人才,就一见倾心,不顾刘明反对硬是要跟着陶寿,导致刘明和陶寿从此形同陌路。
陶寿在家住了几天又离开了。
陶寿离开的第二天,刘月就穿上了那件漂亮的旗袍。
陶寿的话,她才不管。这么漂亮的衣服,不穿,对不起衣服,也对不起自己。她想。
她穿着漂亮的旗袍和高跟凉鞋,撑着一把小花伞出了门。
桃树湾有两个最大的地主,一个是陶诚,一个是陶谦。
据说,他们本是一支,在他们的祖爷爷那一辈,两兄弟有矛盾,分开了。一个在村南置地建屋,一个在村北置地建屋。
陶诚家在村南,屋里金满柜银满箱,夹墙里还藏大洋,良田百亩,驴马成群。棋盘屋三进两井,主屋偏房,东厢房西厢房,人走进去好像进了迷宫样。
陶谦家在村北,也是棋盘屋,红砖碧瓦,大大小小房间十几间。比陶诚家有过之无不及,因为建在陶诚成屋之后,所以在结构设计摆设上更胜一筹。
前后两进,中有天井,天井东南有石桌石椅,翠竹倚旁,北有桂树,枝粗叶茂,赏心悦目,芬芳怡人。
前庭住人,后庭读书,用餐,后庭后面一院子,有马厩,水井,牛驴窝棚等。
午饭后,陶谦命长工五斤搬好桌椅到了天井边,放置翠竹旁,又支起了一把大白布伞。石桌上准备好茉莉花茶水。
“老爷,还要准备什么吗?”快二十的五斤搓手问,有点忐忑不安。他出生时刚好五斤。出生没多久,爹娘就死了。陶谦养大了他,让他在家帮着做事。
“不用了。你在后面歇下,把后面的牲畜照顾好就行。我没叫你,你就不要到前面来。”陶谦脸色平和道。
五斤点头,去了后院。
不多久,两个女子来到了陶谦家,坐到了天井旁的桌边,摆弄着桌上的麻将。
“谦哥,嫂子去娘屋里住几腻(日)啊?”银花笑问,向陶谦抛媚眼。
她喜欢陶谦比她家男人长得好看,也有钱,心想,如果能勾搭上他,肯定少不了好处。
她老公陶秉和陶福一样,长年在镇里做事,年底才回家。
桃树湾很多人在镇里谋生或是在外做生意。珍珠的老公陶林就和陶寿一样在外跑生意。
“不晓得。”陶谦看都没看她,眼睛只顾盯着门口。
“谦哥,今朝还有喇个来打牌啊?不会是刘月吧?”珍珠笑问,对银花眨了眨眼。意思是,你对他抛媚眼也没用,人家心不在你这呢。
她的话刚说完,就见陶谦脸带微笑迎了出去。
没多久,刘月边收着手中的小花伞,边摇摇摆摆婀娜多姿走出前庭来到了中间的院子。陶谦默默在她后面跟着,一脸喜色。
银花和珍珠对望一眼,同时站起身笑道,“刘月妹子今天是仙女下凡了,穿得这么排场。”
“我家阿寿从上海买来的,好看不?你让你家陶林也帮你买件来。”刘月眉眼含笑站着。
“我家嘎啥鬼(小气鬼),喇(哪)里舍得花钱给我买这洋东西。”珍珠一脸生气的样子。
“我是太胖了,怕挤爆。要不,我早叫陶秉买了。”银花一边低头摆牌一边说。
陶谦早就帮刘月拉开了椅子。刘月把小伞放到一张石凳上,轻轻坐到了椅子上。
“谦哥家就是好,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嫂子在娘屋里多住几腻,我们在这好好戏几腻(日)。几好。”珍珠说。
“嫂子不在家,我们晚上接着玩,玩累了就直接在谦哥家睡。谦哥家房子多。我们一人可以住一间。”银花笑,用眼角的余光偷看陶谦。她有她的小算盘。
“我要管我个崽。”珍珠面露为难之色。
“我不行,我必须回家。”刘月说得坚定。
陶谦始终未出声。他想她们在家里住,确切地说是想刘月在自己家里住,但他不敢。
老婆刘氏虽然带着儿女回了娘屋里,但说不定傍晚就回来了。还有家中有五斤,虽说这孩子从小在自己家长大,自己对他也不错,万一他要是和刘氏说了,那就要吵翻天。
陶谦虽是大地主,但人心不坏,也体贴长工,对村里穷人也多有照顾。
唯一不足之处,见着漂亮女人心里就痒痒。可是老婆刘氏其他事都可以容忍。容忍他对长工好,容忍他照顾穷人,就是不容忍他和别的女人鬼混。
平时他和村里女子一起打牌最多也只敢在牌桌上打情骂俏,过过嘴瘾。特别是和刘月打情骂俏是最多的,不过,从来没想过有实质性的交流。
银花的心思,他知。可他也不敢,还有就是银花主动送来的,他觉得自己冒那么大的风险有点不值。再说银花确实没有刘月好看,也没有刘月懂风情。
整个下昼,四人耍得不亦乐乎。三女都赢了钱,开开心心回家。走时,银花和珍珠说明天继续。陶谦笑说,再看。
刘月未出声,婀娜生姿,拿着伞出了陶谦家的门。走出门两步,她又对着还站在门口的陶谦回眸一笑。
陶谦望着她纤细的腰和翘起的臀,还有那嫣然一笑,若有所思。
第二天下昼,他们没有继续在陶谦家打牌,因为那天上昼,刘氏回来了。
一个月后,刘月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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