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里有了动静,白桃和万柳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说等我吃饱后帮我梳妆。我将她们打发了出去,说自己来便可。
三小时后,白桃来敲门,我回头看到她,一身白色衣裙的简洁打扮衬得她利落又大方,我不禁心喜地上下打量着说:“好看的,清水出芙蓉。”
听我这样夸,她突然红了脸:“大人可别取笑奴了,这衣服穿着别别扭扭的,凡人可真会找罪受!”
梳妆台上摆着那条镂空珐琅项链,我犹豫着是否要戴上它,白桃走过来直接拿起就戴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从手心里拿出一个小纸卷,沿着镂空的缝隙一点点塞了进去。
“我还在发愁财叔给的这个据说特别厉害的灵符要怎么不引人注目地给您带上,总算是找了个好地方!”
白桃从镜子里望着目瞪口呆的我微笑着,我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我看以后这十一殿让财叔说了算好了。”
白桃调皮地答道:“奴觉得可以啊!大人您呢,就搬到昙华宫去,陪着帝君享清福!”
常胜一早就出了门,一个01师的战士开车,另一个叫做小武的战士作为随从陪着我和白桃来到了阎凉婚礼的礼堂。
下车后,白桃和小武跟在我身后进了会场。一边的媒体区咔嚓嚓地闪着光,我们没有理会那些浮夸的过场,径直到了签到区。
阎凉的经纪人赵蕾殷勤地招呼着宾客,见我走了过来,先是礼貌又热情地打着招呼,又笑着查看着我们的请柬,随后似是而非地打量着我的脸,似乎想要确认什么。直到我用桌上的软笔工整地在来宾签名册上写下“林离”两个瘦金体的字时,她才脸色煞白地咕咚一声坐在了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小武将我带来的礼物——一个精致的漆雕匣子递给了赵蕾,我瞥了那个已经在发抖的女人一眼,跟着一个领位员进了楼。我心里暗自念着赵蕾不要私自打开那个匣子,因为那里面装着的,是阎凉用来杀死林离的那支降魔杵,而那上面还沾着唐淼划破方林儿手臂时的血迹。
上了电梯,开门时,一袭马褂长衫的常胜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一身盛装的我差点惊掉了下巴,立马掏出手机咔嚓嚓地按了十几下。
我假装板起脸骂道:“干什么呢?再这么放肆就丢你下狱!”
常胜嬉笑着一边按着手机把照片存好一边说:“嘿嘿,难得有这机会,留着以后找帝君讨赏去!”
我听他这么说倒乐了:“还想讨赏?你那对招子是不想要了……”
我们正开着玩笑,远处一身中式新郎打扮的阎凉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痴愣愣地望着我们,周围几个笑吟吟的宾客和迎宾服务员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新郎官突然变得怪怪的,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
我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阎凉这身打扮,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他本身就是个显得有些可爱的圆脸,这会儿正没有血色地白得吓人,因为是新郎所以妆有些浓了,再穿上这身地主家傻儿子似的衣服,实在是有些像财叔店里糊得吓人的纸人。我扯过常胜,贴着耳朵问道:“这身衣服谁给他挑的?就差个棺材了……”
常胜捂着嘴巴小声说:“还不就是他那个福建老岳丈的主意,我倒是没什么,只怕这些客人在厕所撞了鬼都反应不过来。”
我和白桃实在忍不住,扭过脸去笑得花枝乱颤,连一直严肃的小武听了常胜的话都笑得涨红了脸。
似乎只有阎凉被眼前的一切吓傻,电话那头固然是通风报信的赵蕾,阎凉的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完全不能动弹。
我收起笑容,沉了口气,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往事一幕一幕地随着脚步掠过,细细的鞋跟刺进地毯的绒毛里,也刺进正四目相对的两个人的心中。
“阎先生,新婚快乐!”我伸出手,等着他握过来。常胜一早便封印了阎凉和乔夏身上的灵纹,保证我们不受影响和伤害。
阎凉难以置信的眼神里慢慢起了雾,我看着他渐渐变得痛苦的表情,喉咙竟也酸了起来。
常胜赶紧抢过阎凉手里的手机,又抓着他的手一把握在我的手上说道:“新郎官,这位是我们尹氏的林总,代表尹先生和尹太太来给你贺喜的!”
阎凉缓缓从震惊中回了一点神,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支支吾吾地嘟囔道:“林……林总……”
我暗暗沉了口气,给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说:“我带了一份礼物过来,赵女士已经收下了,记得好好保存,”我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别再落在别人手里!”
随后抽出了手,对常胜说:“陈理事,辛苦带个路?”
“好的林总,这边请!”常胜殷勤地笑着,我侧身绕过阎凉时转头对他说:“代问新娘好,还有她的伴娘,唐淼……”
进会场的路上,常胜小声告诉我们,王晖已经到了,在贵宾室休息,还没进会场,不过典礼马上开始,他的座位在我的正对面。
说是坐下,其实大家都在站着聊天,我也是刚一落座便有几个自称导演和制片人的家伙过来搭讪,却都被小武“温柔”地要求保持距离。
目光穿过人群,还是看到一个急切的身影从一扇门后面跑出来,同样地目光穿过人群望见我,我微笑着跟面前的导演说着话,诡谲地瞥了远处的唐淼一眼,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浑身一震,险些摔倒,随后踉踉跄跄地从来时的门跑了回去。
不得不说,唐淼这个电影级的置景搭建团队还真是不错,一个普通的酒店宴会厅被布置得如同皇宫一般,虽说比不上灵霄殿到处金碧辉煌,摆满了奇珍异宝,就是我那昙华宫也不过如此。
小武打发走了我身边的各种搭讪的人,我刚坐下要拿起面前的盖碗喝口茶润润喉咙,手还没伸过去,那彩釉的盖碗便“啪”一声地裂开散落,我眼疾手快地运功推掉了散开的水,警觉地回头一瞥,余光看见王晖正在不远处缓缓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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