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娘家以前的一个村支书从我面前过去,我想可能是前段时间去娘家时见了他一眼留下了印象……
那天看见他时,他正半倚着自行车佝偻着背站在街中央,我老公摁了几次喇叭他纹丝不动,老公虽然偏车小心过去还是生气:“这老头儿是不是有点傻,站在街中央算咋回事!”
看着呆呆站着的老头儿,我心里突然一阵酸:“别那样说,他估计是正专心在看路边那个卖番茄的小贩。”顿了几秒钟又说“以前的他脑袋瓜是你的几倍能(聪明,人送外号能人)。”
老公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不再说话。
在母亲家闲聊时,我无意提起:“俺洲叔好像变化很大,今天我们来时他在街中央站,看样子和以前没法比,我记得他好像还没你们(年龄)大?”
“唉!别提了,他有病,气傻了,还耳背(聋)。”妈叹气。
当年那个气宇轩昂的洲叔是个转业军人,一表人才,高个子,长得结结实实,浓眉大眼,一面笑,情商高,会说话,从二三十岁开始当村支书干了近二十年,从村支书位置退下来后去了洛阳一个工厂做管理。
只是洲叔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家里太穷,哥哥没娶上媳妇,他这个老婆还是外乡的一个手艺人可怜他,把自己女儿嫁给了他,这一家人会编凉席,洲叔从此日子好转。
洲叔婚后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儿子那张脸和他像,就是个子矮像了妈妈,女儿像妈妈一样漂亮,长的高挑个子笔直得像爸爸。女儿没工作嫁的特好,儿子是教师有工作。
他儿子小我两岁,我刚参加工作那年洲叔就开始托村会计提亲,每次村会计都喝得晕晕地跑到我家给我父母说:“婶,你看看,你再不同意我都没法交代了,他拿最好的酒让我喝,非让我把事说成,你要不同意你说我咋说?”
妈就问我啥意见。
我不吐口(不愿意),心里想:一,他是弟弟的朋友,年龄太小不说学习还特差,是托关系才进的教育编制。二,他要是和他爹一样帅还差不多。
妈就交代我:同意就一锤定音,不同意以后就不再提,因为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不能扯拉,如果扯拉半年再不愿意脸面就不好看了。
这事就悄悄结束了。
后来他儿子找了个高个子媳妇儿,没工作但是是商品粮,娘家条件好,洲婶一直看不上这个儿媳妇,总是有意无意找事儿生气。
有一年我婚后去妈家路过洲叔家门口,洲叔远远地就停下手里的活儿定定地看我们,我和他打招呼他眼睛就没离开我家的那个人。他大概是在和自己的儿子比较——这妞样中的这个男的也不是多咋地呀。
婆媳不和,家里战事不断,儿媳喝农药自杀未遂也没让婆婆惊醒……最亲的几个人磨平了洲叔的脾气,他曾向人诉苦:“俺媳妇不通情达理,孙子孙女都有了,俩孩子又不生气,她成天找事儿。”
一两千人口都管了,管几个人的小家成难题了,就这样,六十多岁的洲叔痴呆了,都说他是被家里那几个人气傻了,今天的他和往昔的他已经判若两人。
听完他家的事特别心酸,我想,柴米油盐的生活中,一家人能和睦相处是何等重要,这也是我们每个人人生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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