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的洗礼

        昨天真正体会了在狂风暴雨中奔走是什么滋味。

        妈妈报名参加的舞蹈队，每天下午都在汾河要练舞，昨天和往常一样，妈妈换了舞蹈服就要出发。只不过昨天她的手机没电了，便想着放在家里充电。加之这个夏天只要她出去练舞，我都会出去接她，我们每天碰面的地方也是固定的，想来也不会走岔，她便出门了。等大约一小时后，我准备出门时，豆大的雨点开始袭击玻璃，不过二三十秒的时间，雨越来越大，还伴着狂风和雷电。我瞬间有点懵，怎么这雨来的一点预兆也没有。突然回神，想起妈妈出门时衣衫单薄，没带电话，练舞的地方空旷且没有遮蔽之处，心下一阵焦急。迅速找出两把大伞、一副雨衣、保暖的衣服便出门了。

         等到楼下时，雨太大了，积水已经成了小潭，幸好楼下有一辆摩拜单车，便着着急急的骑上想着出了小区再打车，可是电闪雷鸣，惊雷的声音将车辆都震得警报声此起彼伏，看了半天也没有出租车。心想着，母亲定是淋湿了在某个漏风的地方躲雨，怕她会感冒。便决定自己骑车过去先找到她，回来时再打车。左手撑着大伞，左胳膊上套着装着衣物的塑料袋，右手掌握车把手，控制刹车和铃铛。还好我骑自行车的“驾龄”已有近十七八年了，最起初的一公里还算顺当，可是风越来越狂，我几乎撑不住雨伞，并且顶着风向骑车，不断有风灌入伞内，形成气旋感觉要被吹上天一样。当时狂风肆虐，暴雨倒灌，天上电闪雷鸣，那雷犹如夏日的惊雷还有甚之。自打在黄山遇到雷电后，我一直很惧怕它们，一直都是躲得远远的，只是今天我在室外，无处可躲，我还必须继续前行。我索性停了车子，收起雨伞，披上雨衣打算小跑着前进，思量着这样至少比打伞要安全一些，即使湿了鞋袜也无妨。我突然想起父亲和母亲有同样的微信舞蹈群，便发语音信息给他，让他联系舞蹈群里有谁和母亲在一起，给我回个电话，至少让我知道她的位置。语音发过去，老爸打字回复：他在上晚自习，有事让我打字。我到现在也无法形容我当时内心的无语，我只能找一处屋檐，在风雨里单手打字，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明了情况。他没有回复，我以为他去联系别人了，可是我走了十分钟有余，还是没有电话打入。我躲在公交站牌下，拿出手机看看是否是我没听到错过了，但是收到的是老爸回复的信息：“一会要不要我接你回家？”怒火中烧可能是我昨天那一时刻实实在在体会到的。我直接回复：先联系到我妈再说。然后我继续前行了20分钟，依旧没有接到任何电话。

         一到暴雨天便是体现了一个城市城建设施是否有效。可能是暴雨太急太大，很多地方的下水道都来不及吞吐积水，远远看去，浑浊的积水会在某处形成一个小漩涡。我挑高处、积水少、能看清的路小跑。这雨特别像拍仙侠影视剧里，用巨大的水枪喷出来的，狂风没有固定的方向，四面八方的吹，每当有风吹来时，风里夹带着又大又冷的雨点也一起由远及近的飞来，像是凌冽的剑气逼近一般，更何况这样的“剑气”一波接着一波，雨点打在雨衣上“砰砰”的响。我一手提着东西藏在雨衣里，一手抓住雨衣的帽子不让风吹开，奈何风从底下灌入，雨衣也被吹着飞起，短短几秒，裤子已经淋湿。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我惧怕的是惊天的雷和耀眼的闪电，虽说周围的高建筑都有避雷针，但大街上奔走的人也只有我一个而已，估计在屋檐下躲雨的人都认为我是疯子。

        越靠近汾河越想去看看暴风雨中的她是什么样子。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学府桥下，闪电还在继续，并且天桥相对地面有一层楼的高度，我必须到桥的另一端才能到达平日见面的地方，我咬着牙上了桥迅速的跑过30米的桥，在下阶梯是看到桥下有很多避雨的人，这里没有路灯，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妈妈在哪里。我披着雨衣出现在避雨人群的视线里后，他们有些惊讶也有些期待有些羡慕，我想他们惊讶和羡慕的是，这样的暴雨还有人被接，还有人来接。期待的是，看到我淋湿的头发和焦急的眼神，希望被接的人是自己。尤其是在我喊出：“妈。”的时候，有很多阿姨回头，但就是没有人应声。后来我想，不能喊妈，就直呼母亲的名字，可还是没有人答应。我有些焦急，在想她是不是去了靠下面的厕所避雨，毕竟那里也算是一个房子，吹不到风。我正准备跑过去，老爸的电话来了：“我给你妈打电话，电话是通的啊，怎么她不接电话？”

        当时滨河东路上来回经过的车辆很多，鸣笛声、车辆行驶时带起的路面积水声，桥下躲雨人们的聊天声，嘈杂无章，更何况听到父亲这样的回答，我简直已经气炸了，我大声的说：“我给你发信息说了，我妈手机没电，没带！你打过去当然没人接！我......”

        我还没说完，老爸就把我的电话挂了。更是气上加气，心想等我一会找到我妈再说。没跑几步，老爸的电话来了，说是联系到了我妈，就在学府桥下，我问具体位置，他在车里连着蓝牙说，本就听不清，我又问了一遍。老爸就用他生气后标准的说话模式：咬着牙又说了一遍！更让我听不清，幸好后来靠着我非凡的听力和领悟能力，才明白母亲在桥另一端的桥底避雨。我又上桥准备返程，深吸一口气奔跑过桥，我的余光很明显的看到身侧闪电的残影，一个激灵跑的更快。下桥后在拐弯处，一眼看到妈妈躲在两个人后面，赶紧喊了一声：“妈”。这一次是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回应了我。她看到我又高兴又责备。给她换上厚衣服以后，老爸的电话就来了，他下了晚自习，让我们安心在桥下等他。

        等老爸在接上我们，已经是晚上九点，从我八点出门算起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和妈妈在车上互相诉说自己的感受，老爸专心开车之余，听到我给妈妈描述他生气时候的表现时，也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时候暴雨已经接近尾声，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在昏黄的霓虹灯照耀下的城市，通过这一场暴风雨的洗礼之后非常明净。

         我也在这一次的洗礼中，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真的发现，爱真的可以给人力量和勇气。因为爱妈妈，所以不忍心她在暴风雨中受苦，才咬牙去穿过让自己心惊惧怕的雷雨，虽然裤子鞋袜均湿，但看到母亲安然无恙，我也能陪她在身旁，这种安心比什么都更值得。

        还有一个小小的收获，经过紧张焦急的奔走，彻底治好了马拉松后遗症，上下楼终于正常了，腿脚终于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