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学者王永彬的《围炉夜话》中有一句话:“人面合眉眼鼻口,以成一字曰苦(两眉为草,眼横鼻直,而下承口乃苦字也),知终身无安逸之时。”
此说法甚是有趣。作者不直接板着脸说,你看哪,人生是多么地苦逼;而是通过某种联结,将人面和眉眼鼻口组成一个“苦”字,使说理变得幽默亲切起来,让人印象深刻。
虽不至于如作者所言“终身无安逸之时”那般,但人生的确多“苦”。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苦,是人生的一种状态,即使你不喜欢它、讨厌它,可它就在那里。
这“苦”,可以是辛苦、困苦、痛苦、疾苦……这“苦”,也许是味蕾上的,也许是疾病上的,也许是心理上的……不同类型的苦,给不同的人的生活增添了一种别样的体验。
按照王永彬的说法,当我们揽镜自顾时,看到的便是自己的一张苦瓜脸,然后兀自感叹着“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然而,苦是可以“变形”的。就像“烦”这个字,你稍微对它调整调整,或许就可以变成“顺”字。
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搜神传》,女主角好彩妹经常说的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笑口常开,好彩自然来。好彩妹无论面对怎样的困苦挫折,都能够保持着乐观的心态,笑口常开,给人留下一种活泼可爱开朗的形象。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永远一帆风顺的人生是不存在的。有的人也许会在艰难困苦中玉汝于成,当然有的人也许会自怨自艾自暴自弃一蹶不振。
我们无法让阴天转晴,但是可以让心转晴。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失意也无需频蹙额。
让“苦”转化成“乐”,在这一点上我可是十分佩服苏轼。遥想当年,“一肚子不合时宜”的苏东坡,自我解嘲道:“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东坡先生一生命途多舛,常遭打击,流任外放,屡屡不得志。但是他并没有被艰难困苦给击倒,而是潇潇洒洒从从容容,苦中作乐,活脱脱一个打不倒的“苏乐天”!
因此,东坡居士的作品里多是豪迈奔放之气概。无论是“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还是“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抑或是“此心安处是吾乡”……除了让人钦佩他的超凡文采,更让人钦佩他的洒脱人生态度。
没有人会喜欢“苦”,但“苦”总是一直存在的。人生百年,酸甜苦辣咸,都尝遍,也是不枉此生在人间。
“人面合眉眼鼻口,以成一字曰苦。”又何妨,揽镜自顾,请你嘴角稍微向上扬一点,再上扬一点,对,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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