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练，凉凉的月光撒下来，柔和的，如银的，背阴处黑森森。
走多久了，步子虚空的如踩在棉花上，漂浮着。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已经忘记了，似乎是在梦里，水中的雾气氤氲，袅袅的烟雾。他赤了脚，没穿鞋子，衣服也是单薄的，恍恍惚惚，梦游一般走在林子里，嘴里念念有词。
所有的以前就空无了，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所有的一切都从那个月光如银的夜晚开始，那片半明半暗的林子，幽幽的。一个迷路走了不知道多久的孩子。
他像一个没有族群的孤雁，为了活下去栖居别的族群一起迁徙。古老族群的首领接受了他，让他暂时跟着他们，更多时候觉得他是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出于同情。
他能看到满山苍翠里，闪闪流动的光，银玲玲的声音，清新好听，这个山脉里蕴藏着丰富的生命。突然有一日族群又要迁徙了，那个和他一样高的男孩走过来，这个族群是和那条流动的光一起迁徙的人群，没有固定住所。
族长说这里要荒芜了，我们也是所有生命里的一种，我们必须跟着山脉走。那个男孩对他说。
鸟兽也开始减少了，虫鸣也没有了，他看到的那条光脉已经开始移动了。他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身边落了厚厚的树叶。
他也要跟着师傅离开了。那时，他在看那些会银铃玲作响，闪闪发光，在他头顶上空游走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说：你是不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的，如果你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太长，它们就会聚在你的上方，越聚越多。你该离开这里了。
于是，他跟着那人与族长辞行，他便喊那人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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