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佛祖在菩提树下独一静坐,专精禅思。佛祖生起了这样的念想:人世间陷在苦难当中。对出生,衰老,生病,或是死亡,时常感到痛苦,是因为无明,即对这些生老病死背后的本质不了解。因为不明白这背后的原因,或是运转规律,只有徒自伤悲,感叹芳华逝去,却又无可奈何,徒生痛苦。
那么,是什么让这些痛苦升起,并且不断循环呢?原来,是执取的缘故。固执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相信这个世界有个永恒不变的我存在。因此,对“我所拥有的”身体,相貌,爱情,事业,孩子固执地坚守着。却不知道万事万物都是外因和内缘的汇合,并且在不断地变化当中。当变化和自己的预期产生差别时,比如身体变坏了,比如孩子不听话了,又比如事业并不如自己所设计的方向前进了,爱人不符合自己的心愿了,自然就产生了痛苦。并且这痛苦随着期望的越多,痛苦的指数也越大。
那么,怎样认识这些因缘际会下的生生灭灭呢?
独一静坐,专精禅思-享受平淡寂寞
有两种人:
一种是表演型的人格。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期望受到别人的关注。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别人的评价和言论,以及扮演别人眼中的那个自己。他们希望自己永远是霓虹灯下的主角。却不知道,在热闹当中,在角色扮演当中,他们早已偏离了真实的自己,成了逐日的夸父,永不停息地奔跑,不知要追逐的究竟是什么,最终干渴而竭。
另一种,真实型的人格。他们能享受生活中的平淡和寂寞,敢于面对真实的自我,并不断地向真我靠近。因为他们知道,平和,喜悦存在于和自己的怡然自处当中。而只有当一个人能够享受寂寞时,他/她才能和事物的本质更接近。才能不为事物的表象所困扰,从而陷于无限的烦恼当中。
每天留一段时间,是给自己的。在静坐当中,放空自己。明白一切都是各种因素的碰撞的结果。正所谓今天的你是过去的累积,而将来的你是现在的累积。自然就知道如何行动了。
无明之苦
当我们对事物有了“我的”概念时,我们身体里的那个小我就开始在不断地抓取。并且期待那个“我的”去不断地符合自己的心意。一旦不符合,便开始了痛苦。更有甚者,拿着这种痛苦去要求别人符合自己的心意。我们时常听见:“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必须这样。” “如果你不这样,我会痛苦的”。 于是,即便这抓取的是痛苦,也在不断地抓取。因为,不快乐的人似乎对痛苦也有了上瘾机制。他们身体里分泌的多巴胺不断地需要痛苦的喂养。
其实,当我们说爱他人,在乎他人的时候。我们在乎的又何尝不是被人在乎,在乎的还是自我,自我的感受,自己期待的被满足。如愿时,便欢喜,不如愿时,便是噌和痴。
因为不如意,便对自己亲近的人发脾气。发完脾气,自己没事了,却又奇怪别人为什么还没恢复。说到底,这就像朝别人吐了一口痰,痰吐完了,想去檫,却发现印记已经留在别人心里了。
我们渴望被爱,渴望被人重视。说到底,是人格不独立的一种表现。通过别人来确认自己的存在。没有了别人的关注,便不知道方向,一文不值了。
说到底,人本来就是一种介于“兽”和“神”之间的生物。“兽”在于我们的本能,当我们还在非洲大草原为了生存而奔跑的时候,我们是自私,贪婪,不断地扩展己有的,它们被镌刻进了我们的基因里。
可是,在神性的笼罩下,我们的意识在反思,通过不断地学习,认知告诉我们不能成为被情绪和本能这些无明所驱逐的牵线木偶,于是我们用觉知之光来试着照亮本能里一些不好的东西。我们开始明白因缘和合,明白世界的无常,以及无我。
我们开始反省自己的“我执”,以及“我执”带来的一些痛苦,于是,我们可以更客观地看待事物,更宽容地对待身边的人。这也是破“无明”的一种方式。
努力和随顺
一直都记得一个朋友给我打的一个譬喻:
譬如射一支箭。当你评估好一切可以把握的因素(位置,站姿,赛前的反复练习),尽可能确保在最佳状态下将箭射出。射出去的结果,就不能太在意了。因为,箭在离开之后,所遇到的风向,阻力,这些都是因缘的产物,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生活里,什么事情是可以左右的?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对自己过度自信。希望事物按照自己的设计去运作,却常最终发现事与愿违。于是,霸蛮的人继续霸蛮。妥协的人继续妥协,无明的人继续无明。在命运中不断沉浮,就像漂泊在汪洋大海之中,自己却没有方向,不知如何掌舵。
要改变这种命运的惯性,不断地学习,亲近善知识,打磨自己大脑操作系统里的概念很重要。要让自己的概念,更接近对事物本质的理解。比如何谓“我的”,比如“执取”,“因缘”,“无常”“无我”等等。这诸多概念,构成了我们的价值观,指导我们对事物的认知和理解。从而打破我们以往生命里的一些固有模式,让自己不再受本能所驱动,从而让自己的命运发生变化。
这种改变需要过程。学习和吸收需要一个反复的过程。这里最重要的一个词便是“耐心”。不对短期的进步期望太高,也不对长期进步期望太低。将学到的概念,联系到对身和心的观察,日常生活当中。便能更好地理解当年佛祖在禅思中对生灭,以及由此背后本质的分析。由于无明,不懂这生灭背后的因缘,由此人们常常痛苦。而找到了这背后的规律,我们便有了对策,便可以从根上解决问题,从而有了远离这痛苦的钥匙。
佛陀的思考,佛学的意义,是把我们从局限小我视角中解放出来,从一个更高水平来观察和体验这个世界。当脱离了无明以及无明所带来的诸多烦恼痛苦束缚后,我们可以更自由地从一个更高的层次来看这个世界,来体察事物,这将是更大的乐趣和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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