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智商二百五
尽管此时上课铃已经打响,疤哥还是没有选择冲进教室而是直奔四楼校长室。他也不是要跑去寻求校长的庇佑,而是想找个机会躲过这一帮混混。
到了四楼,楼梯口正对着就是校长办公室,疤哥冲上去就是啪啪一顿敲门,声音之大,足以撼动教学楼。敲完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了校长室隔壁的数学组教师办公室。
推开门之后,这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应该是老师都去上课了。只有角落的桌子旁站着一个人,疤哥不顾一切地钻进了角落办公桌的桌子下面,刚好被站着的人当了个严实。
孔鹏一帮人冲上楼之后,校长正从办公室里怒气冲冲地开门出来,众人见校长怒发冲冠也都一愣,孔鹏更是和校长四目相对,猛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校……校长好……”孔鹏再嚣张也是这间学校的学生,见到校长他还是一样得老老实实的。
“好?刚刚谁敲的门?是你们几个吗?”校长扶了扶眼镜板着脸问到。
“不是,不是,不是我们……”众人纷纷摇头,早已没了刚刚“追杀”疤哥的气势。
“不是?不是就好。你们几个人不上课跑四楼来干什么?没听见打铃吗?”校长的脸色越发难看。
“不是,听到了校长,那个什么……我们是来四楼抱作业的,那个……”孔鹏看到旁边的数学组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就是那个数学作业,我们班的,数学老师王老师让我们上来抱下去……”孔鹏这时候心中也暗暗佩服自己的编瞎话能力了。
“王老师?哪个王老师?抱作业用得了十几个人吗?一个班最多也就五十几个人,五十多本作业你一个大小伙子就能抱下去了。孔鹏,你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小子已经上了学校黑名单了,还有那个谁,你们班那个叫什么杜宇的。”校长说着把自己办公室门一把推开,“怎么着?要统治学校啊?你们几个人是不是真的想混黑社会啊?要不然进我办公室喝杯茶咱们聊聊啊?”
“不是,校长,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呀,我们都是好青年,来学校就是个学习,不混社会,不混社会。那个什么,我们王老师吧,先是叫我抱作业下去,后来他们几个人吧……”孔鹏咽了口唾沫,指了指身后的一干人等继续说道:“他们几个作业有错,王老师让他们自己上来找到自己的作业本,完了之后呢,下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改错。”孔鹏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脑门冒汗了。“你们……你们说是不是?”他边说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干小弟。
“是是是……”身后众人纷纷点头。校长被眼前这几个小子逗得有些哭笑不得,“少废话,赶紧回去上课!”
“是是是,我们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孔鹏说着就转身要走。
“不用抱作业了?回去怎么和你们王老师交代啊?”校长明知故问道。
“是是是,那个什么,忘了,忘了……”孔鹏赶紧满脸堆笑。
“编,继续编,赶紧滚回去上课,你们几个都是高三十一班的吧,我待会就下楼去你们班听课。”校长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孔鹏一干人等悻悻转身离开。“恐龙哥,我们不追了?难不成就这么放过那小子啊?”一个小弟小声问孔鹏。
“追个屁啊追,咱们这么多人,在四楼行动目标太大,等放学校门口堵他吧。他妈的小王八蛋,跑的还挺快……”孔鹏此刻心里在盘算该如何回去和他老大杜宇交代。
“这样,你,你去旁边那几个办公室看看,记着,动静别太大啊,去看看那小子是不是藏别的办公室了。我们在三楼等你。”孔鹏命令刚刚那个小弟。
疤哥躲在数学组办公室良久,听到走廊里没什么动静了才从办公桌下面钻了出来。再看刚刚站在桌旁的人,是一个女孩子,从校服来看应该是高三的。看看这女孩的相貌,疤哥感觉到眼前一亮。这女孩子一头齐耳短发,乌黑的眼睛,额头高而饱满。鼻梁挺拔,小嘴微张,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应该是被疤哥刚刚的举动吓到了。
因为十中这所高中为了突出学生个性化也为了便于管理,更重要的是为了每年多从学生头上收一笔校服的费用,把高一到高三三个年级的校服分成了同一款式的三个颜色,高一是白色为主点缀蓝色流云纹,高三则是黑色与红色搭配。
出于礼貌,也出于自己刚刚的举动确实吓人,疤哥有些不好意思地冲那女孩笑笑:“那什么……不好意思啊学姐,吓着你了,是这样,刚刚有人要打我,一直追我到这里,我没办法就进来躲躲……”
“我都听到了,恐龙嘛,杜宇的小弟。他们应该走了,不过你下楼小心点,他们可能在楼下堵你呢。”那女孩也很快恢复了镇定。
疤哥一边挠头一边冲女孩笑了笑,就在这时候他看见门口忽然有黑影闪过,刚要迈步又立刻转身蹲下钻进了办公桌下面,同时顺势把女孩拉到了自己身前,一下挡了个严严实实。
女孩又是一个猝不及防,这时候门开了,是恐龙的小弟。
“嘿,琦姐,怎么是你呀,又帮你们班主任查作业呢?那什么,你看见一高一的男的进来了吗?脸上有道疤,长得挺丑的。”那小弟认识这女孩。
“别琦姐琦姐的叫,跟你多熟似的,你七几的呀?说不定我比你小呢。你说那男的我可没看见。”这个被称作琦姐的女孩看起来很反感眼前的人。疤哥也很奇怪,怎么这小混混对这女孩子这么敬重,他也很奇怪这女孩子为什么又要说没见过自己。
“好嘞姐,那什么,宇哥还让恐龙哥给你带个话呢,说这周六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去政府电影院看电影,票都买好了,新片子《重庆森林》,香港的电影,有梁朝伟,还有金城武呢。”那小弟一脸谄媚。
原来是这么回事,疤哥这才明白,这女孩应该是杜宇喜欢的女孩子。
“滚滚滚,我还要考大学呢,没空搭理他。你回去告诉他,我爸妈不让我搞对象。”女孩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准备关门,“再不走我可告老师了啊,旁边就是校长办公室。”
“得嘞,那我走了琦姐,你要是见到脸上有疤的小子,穿着高一校服的,记得留意,这小子宇哥吃定了。”那小弟说着把头从门口探了出去离开了。
疤哥长吁了一口气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看见女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由得脸一红。“杜宇为什么要打你啊?”那女孩问。
“我也不知道啊,这才刚开学就被校园恶势力盯上了,唉。”疤哥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打不过他们,只不过在学校我不想惹事。等着吧,出了校外十个恐龙都不是我的对手……”
“嘿,你这小孩还挺有意思啊,初中是几中的啊?也是头份儿啊?”女孩似乎对疤哥挺感兴趣。
“噢,我啊,以前是七中的。我叫……”疤哥话还没说完那女孩就打断道:“七中?你不会是七中那个在毕业前一天一个人爆揍数十人的那个谁吧,哎?叫什么来着……”女孩指着疤哥想了想继续说:“肯定是你,你还在他们脸上画了疤痕,就像你脸上这样……”女孩忽然发现自己失言了。
“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说你的那个,我是说,你打架挺厉害的,而且听说你成绩也不错,入学考了全校第一是不是?”女孩赶紧扯开话题。
疤哥微微一笑,又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不过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那次也就十几个人,而且也不是全校第一,应该在前十嘛。嘿嘿。”
“噢,你好啊,我叫胡晓琦。很高兴认识你哦。”女孩子笑着朝疤哥伸出了手。
“琦姐好,我叫赵山河……”疤哥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女孩说出自己的名字,而且这女孩子长得还很漂亮。他也伸出了手。接触到胡晓琦的手的一瞬间,疤哥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剧烈抖动了一下。这感觉前所未有。
“嘿,小学弟挺懂事哈,行,这么着吧,以后做我的小弟,有什么事我罩你,杜宇那帮人再招你你就来找我。”胡晓琦看样子很喜欢疤哥这个小学弟,也并没有察觉到疤哥的害羞和紧张。
“谢谢琦姐,行,以后全靠您老人家了……”疤哥发现自己也被胡晓琦带着跑偏了,居然开起了玩笑。“那什么,那我先回教室了,课都上一半了。”疤哥准备走了。
“哎,等等,我想起一件事,你是怎么想到敲校长办公室门的呀?就不怕被校长发现是你干的?那声音可真大!”胡晓琦笑眯眯地疤哥。
“嗨,谁让他们在后面追我呀,让他们背黑锅呗。其实主要是因为我慌不择路下意识做得反应……”说到这里疤哥又感觉脸皮发热,开始紧张了。
“嗬,还挺聪明,智商挺高啊小学弟。”胡晓琦看上去并不急于让疤哥离开。
疤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糊里糊涂地冒出来一句:“那是,我智商高着呢,我看怎么着也得有二百五……”话还没说完,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就这样,疤哥赵山河和胡晓琦发生了第一次邂逅,他们二人永远也不会想到今后两个人的命运将会被各种意外紧紧绑在一起。疤哥也不会想到,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邂逅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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