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伏在案上,手里的菜刀将红萝卜切成锥针粗细。她神情专注,手下不紧不慢,一下一下的切着,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虔诚而泰然。
她揭开碟子盖着的碗,里面油泼辣子已经见底。自言自语着:“不够了,再加些。”说着放了碗进了厨房,拉风箱的声音哐当哐当的响起,一把已经有了三十年工龄的炒菜勺子被架在火苗上。勺里的油,因为加热的缘故,冒着滋拉拉的声夹杂着菜籽油独有的香气。等油上的泡沫消失,炒菜勺才被从火苗上取下来。她握着足有长一米的勺把,小心地慢慢地往桌子边走,可再谨慎,也没办法阻止油从勺里溢出来。她用的勺子,早就烧掉了半拉,勉强能盛住的不多。
等她准备妥早饭,老头才慢慢悠悠的向饭桌走进,享用着仅有的一碟凉拌红萝卜丝,还有一碗油泼辣子。不对,在关中,油泼辣子也算一道菜。
饭间并不多话。
老头耳背听不见。
饭毕,各自洗了碗筷,等到下一顿饭之前,不再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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