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对不起!放下工作我养不起你,拿起工作我陪不了你……
事业和家庭,本是人生最重要的两个部分,这个对男性来说几乎不成问题的问题,却成了现代职场女性的生存困局。母亲身份和职场角色,似乎对每个中年女性来说,都是两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两年前的暑假,我的女儿两周半。而我,是即将初三的两个班的语文老师。身在异地他乡,身边没有老公,没有爸爸妈妈,亦没有公公婆婆,甚至没有一个有丁点儿血缘关系或是扯得上的亲戚。两周半的孩子是可以上幼儿园了,早上入园时间8:00-8:30。而两个班的语文一周五天是有四天早自习的。这个时间,也正是叫孩子起床、洗漱、吃饭,然后送幼儿园的时间。考虑到自己一个人分身无术,又不想影响到那即将中考的九十多个孩子,我在暑假前就跟学校领导提出了能否调整一下所代科目的请求,我可以代地理、生物,哪怕政治也行,晚自习可以带着孩子上,早自习实在带不了啊!领导没有答应。“你是一个语文老师,语文老师不代语文让谁来代?每个人都有困难,如果真觉得个人困难无法克服,可以向教育局提出辞职,但不能让学校的工作为你让路……”我无言以对。
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失败,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开学了,孩子上了幼儿园。中午在幼儿园吃饭、午休。学校早自习我实在去不了,每天送完孩子只能赶得上语文课。晚自习倒是不多,一周两节有一晚上,我带着孩子上。感谢同事的好心照顾,没有给我安排晚三,没有晚上十点十分才下课的那节,最迟也就是九点。但因为早自习的问题,学校一楼大厅的电子屏上整整一个月的通报批评里都有我的名字:早自习旷课!上课的时候学生们跟我说:“老师,下面电子屏上有你的名字了!”我无奈地笑笑:“没事,你们按要求背你们该背的就行!”
后来,考虑到学生们的安全以及影响,学校安排了一个实习的老师替我上早晚自习。我把每节课的任务提前交代给实习老师,由她来陪学生们学习,扣除我的工资补发给她。这样事情就算是解决了。但即便是这样,也免不了有些同事背后议论纷纷:谁家没有个孩子了,谁家没有个困难了,全是学校惯的……!
那一年,我最担心两件事:孩子生病和幼儿园活动。孩子生病了,她不能去幼儿园,我就不能去上班了!幼儿园有活动,我不能去陪孩子,孩子还得跟我去学校上课!尤其是下午的两节课,她在午休我只能把她一个人锁家里,自己去学校上课。她三点多醒来时我还有一节课,最开始她每次醒来找不到我,自己哭一会儿就一个人又躺床上了,后来她也习惯了,醒来找不到我就自己一个人玩了……最头疼的还是孩子生病,一般的感冒咳嗽我常常是给她吃点药照常把她送幼儿园,因为我还要给学生上课啊。最让人崩溃的有那么两次。晚上睡觉时,孩子高烧,不停地咳嗽,一咳嗽就吐了,枕巾、床单、被子吐得到处都是,而且不停地哭,家里一片狼藉,我跟孩子说让她一个人待会儿我出去买药,孩子哭着不肯让我走,没办法,我半夜十二点给朋友打电话让帮我去外面买药……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下着雨,我打车带孩子去医院,一个人抱着孩子从医院门口到儿科病房,没有人为我们打伞,而我的两只手也只能抱得了孩子打不了伞……好在那一年里,孩子还算争气,一般的感冒咳嗽都不影响精神,照常去幼儿园。
就这样,终于坚持到了中考。我再一次跟学校领导提出请求:我来代初一的地理、生物或者政治。但答案还是一样的:不行!要么代语文,要么调出二中!我知道,领导没有错,那些好事的同事说得也没有错,可是我真地没有办法给孩子再变一个爸爸、外公外婆或是爷爷奶奶出来,我只有我自己,我别无选择!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除去房租、孩子上学以及吃穿用度等一切生活开销外我没有多余的钱雇保姆。
不得已,既然无法调整所代科目,那也只能调整单位了!我放下所有的骄傲、自尊,放下这些年来在语文教学方面的所有努力,一次次,一趟趟在县委大楼五层的楼道里徘徊、等待……一个人既要工作又要带孩子的心酸与无奈,谁带谁懂。
很多时候,我们总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可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而是她身后空无一人、不敢倒下,而不得不变得刚强。女人只要被套上“妈妈”后,就可以变成女超人,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最近热映的电影《找到你》讲诉了三个不同阶层女人的故事,看得让人心酸心碎。
马伊琍为了救孩子,竭尽所能地赚钱,从事最低贱的工作,她赢了所有人,可是却输给了自己家暴、酗酒的丈夫。
朱敏为了孩子放弃事业,当起家庭主妇,可是丈夫却外遇不断,甚至在争夺抚养权的时候,被指责成没有能力抚养孩子。
姚晨为了能够有能力抚养孩子,在职场拼死拼活,可是却被骂成不配为人母亲。
这三位妈妈,没有一个被他人认可为合格母亲。这部戏真的太真实了,每一个场景、镜头都是那么刺痛人的灵魂,赤裸裸地撕开了现代女人生存现状的残酷。身处不同阶层的三位女性,在家庭与职业之间,或是孤注一掷,或是顾此失彼,无论如何抉择,她们所得到的,都是一滩冰凉的死水。现代社会对女人的要求实在太高了!
前段时间,有一篇刷爆朋友圈的文章《孩子啊,对不起!放下工作养不起你,拿起工作陪不了你。》,看哭了无数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如果不是迫于生活,这世间没有哪个父母想错过孩子的成长。
这世上没有哪个父母不疼爱孩子,没有哪个父母不想陪伴孩子成长,即便成年人的生活如此辛酸艰难,但每一位父母都在竭尽全力地给孩子衣食无忧的生活,给孩子更美好的人生和未来。残酷的是,很多家长在为孩子提供最基本的生活时,就已经耗费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
尤其是女人。
无论钱多钱少,每个身为妈妈的女人,都身陷现代社会的围猎,无人找到安全区。
一不小心就被丈夫抛弃,“我的老婆是个只会做家务的黄脸婆”;
一不小心被社会抛弃,“与社会脱节太久,所有的东西都要重新学”;
甚至还会被孩子嫌弃,“我的妈妈是个没用的中年妇女”。
当妈妈,好难。
这个社会需要的妈妈,是既能站着把钱赚了,又能站着把娃带了,要相夫教子,要家庭幸福,要经济独立,要美貌聪慧,为了工作不带孩子不对,只带孩子不工作也不对。
这样的妈妈是神,不是人!
上帝创造女性,有一个伟大的身份,就是做母亲。妈妈本身就是最伟大的职业,没有任何一个职场身份,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对于每个妈妈来说,孩子是她们最大的软肋,也是她们一往无前的铠甲。
请给妈妈们多一些包容。
当她们在家里全心全意带小孩的时候,不要骂她们没有价值,当她们出去上班的时候,不要骂她们不顾家。
她们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也会犯错,但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家庭,都是付出了自己最大的热忱,你们不懂她们的心酸,请至少不要刻薄冷血。
愿世界对每一个妈妈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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