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本来游燕子楼是在2017年的6月,一直忙于世务没有时间写一写游历。最近稍有精力,想盼盼虽非香山居士所害,却也是因其而死,心中大有惋惜。当年东坡先生夜宿燕子楼梦盼盼有所感,百年之后亦有敝人梦先生而有所悟。因此写出一篇《燕子楼游记》,如若题记则应为:彭城夜宿燕子楼,梦先生,因作此文。
上次梦到燕子楼还是高中时的夏天。年前有幸小驻彭城却也是过客匆匆,这次姑娘毕业,拍毕业照和行李托运,就多了些许时间,也自然要去游览一番。
游燕子楼的最好时间便是在这夏天的夜里。彭城夜景,晚风轻拂,洗涤着都市白日的喧嚣。月色如霜,为眼前的草木铺洒了一片亮白。园中小河流过在燕子楼前泊成一片湖湾,鱼没浪痕圆,池中的荷叶随着水波轻轻舞动。不知何处钟声晚唱,敲的游人心头一阵阵荡漾。
遗憾的是如今的燕子楼已是画栋消沉,不再对游人开放。缓步楼前,屋檐如同燕尾般将天色与湖光划出一片清明。关盼盼的石像依旧伫立在画楼北侧,如同岁月停驻等待着张愔归来,唯一不同的便是沈腰潘鬓间多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把青泥汗雪毫。或许对于关盼盼而言,世人皆是无情人罢了。
在这蝉鸣草长的夏夜,似乎可以让人卸下身上的疲惫,朦朦胧的睡意中一位乌帽青鞋先生披襟过此,身后冰姿玉骨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款款相随。夜宿楼中,小窗落地,先生设宴煮酒,女子焚香研墨,咏出一曲《永遇乐》这书写燕子楼的千古绝唱。笙歌缈缈,余音怅然,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先生醉倚窗前,女子身影渐淡,消逝于摇曳的烛光之中。夏夜漫漫,诗情随着朝云渐成空无,只赢得燕子楼前铜镜般的湖水,映出这人世间半镜的江山,半镜的流年。
人若无情,不如死之久矣,此生当以忠义两全。一如张愔盼盼,名士封疆、香山月旦;一如先生朝云,兰佩裙裾、坡老风流。历史如长河滚滚,洗尽了汉垆卖酒、唐报西厢、宋浥鲛绡、明染桃扇,到而今这燕子楼下我亦梦醉楼前。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我为过客,又何尝未被湮没在这历史长河之中呢?如今的我伫立在这燕子楼下,却早已分不清楚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
袅袅兮昏罗帐,杳杳兮共烛光。在这半醉半醒的梦里,我的梦中人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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