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常听母亲说日子过的困难,都没法过日子了,那时的我在脑海中似乎对困难没有任何特别详尽的概念,甚至只把它当作母亲平日地唠叨及多余的闲词,困难总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离我遥远无比。
爷爷生病期间及过世后,我顺带着把上班两年积攒的资金全部抵上了一些医疗费用。伴随着后来的结婚及生子,日子总是一天比一天过的紧张,日子是将见底了,快步入边缘。
小佳伊出生后,我们忙前忙后,凑了将近三万只为她能够平平安安早日康复。两天前,去镇上的一家
卫生院,询问医生为何小佳伊流泪不止,又为何眼屎特别多。对一个镇上的小医院来说,在没有检查之前,医生对任何病都不敢下结论。只是提到小孩极有可能泪道堵塞,推荐我们去周边更好的儿童医院以待全面检查。
带着顾虑,我们半信半疑,于是带着小佳伊去了趟儿童医院。
儿童医院是小佳伊刚出生后住院25天的地方,新建的儿童医院,庞大又气派,走进大门,仿佛踏入豪华的儿童乐园,没有任何生病住院的地方的迹象。每每来到儿童医院,内心总是一阵阵波澜,显得异常复杂纠结。
下午两点二十,我们一口气挂了两个号,分别是眼科及儿保科。
我身上没带任何现金,但带上了中信银行储蓄卡,储蓄卡究竟剩下多少,我也没任何概念。收营员问我是否挂专家号时,我对比专家号与普通号的费用之差仅是10元,于是刷完两科的挂号费(共计54元),毫不犹豫地抱着小佳伊匆忙赶到眼科排队等候。
医生初步诊断,让我们先做个检查。主要对泪道进行冲洗。手术台备好的裹布把小佳伊裹的无法动弹,老婆按着小佳伊的双脚,不敢往上望一眼,我两手摁住小佳伊的头部,透过余光看到医生用盛有生理盐水的注射器连接冲洗针头,自泪点进入泪小管注入生理盐水。一根长长的细针直插小佳伊的眼球底部,小佳伊哭的撕心裂肺,不停的上下针扎,不到六个月的她遭受如此疼痛,哭声响彻全屋,我的心像被刀片割进,隐隐作痛,真想抱下她,好让自个代替一把。
完后,做手术的医生面无表情,简单地交代了后续生活的注意事项,并嘱咐如若还有眼屎很多,泪道不通,需要重新复查。
走出眼科治疗室,我们去补交了已做完的眼科手术费用,收营员告知我卡里余额不足,无法支付,我顿时傻眼,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支付宝也没任何费用可转。老婆临时动用了公司公费,补进了手术费用。
后来的儿保科各项检查,我几乎一言不发,脑海里还沉浸在前面的那张银行卡金额不足的场面,对比着小佳伊手术时的号声大哭,内心不时感到一阵凉意。如今为人父的我,过的如此窘迫,生活竟是如此困难。想想那躺在手术台上的小佳伊,作为父亲,我如果连基本的医疗费用都没法提供,又怎么能给她提供好的成长条件呢?
日子真见底了,每日过的真不是日子。
何去又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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