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好意思，第一次用简书，好多功能不会，后期我会慢慢学习的
原文其实有四万多字，但因为不知道简书单篇有字数限制，所以只能分开发了，后期会重新整理，会考虑上插图版，我是希望我的故事是图文并茂的，不至于那么单调
（上部）的链接：https://www.jianshu.com/p/a4b2b114d0a4
（中部）的链接：https://www.jianshu.com/p/4cdf838bd92a
十二、毁灭
谢启程失败了，他没有踩到那个平台，而是撞了上去，他感觉自己还擦破了点皮，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原来这个厂房离二楼还是有点距离的，看来他想错了，两条最坏的选择，他只是选择了一个刚刚好的。
他的腿钻心的疼，身上也有多处擦伤，他抬头看了看上面，发现陈百达并没有跳下来，难道他们抓住他了？
他使劲力气，拖着腿朝门外爬去，但为时已晚，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几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紧接着，一阵强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他痛苦的闭上了眼，心脏仿佛已经停止了跳动。
“哟，我来看看这是谁？”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狂妄，自大。
“这不是我的老同学吗？你们看到他刚才的英勇壮举了吧，乖乖，从天而降，好了不起啊。”
旁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谢启程的胳膊被人揪住，他无力的挣扎着，还是被拖了过去。
“对对，就让他跪在那儿，还有这个小胖墩。”
谢启程听到他身边传来了呻吟声，他赶忙睁开眼去看，陈百达趴在地上，他的头盔被人摘了下来。
“兄弟，你没事吧？”他低声问道。
“疼。”陈百达哼了一声，一个人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在灯光的照射下，谢启程看到他的脸上脏兮兮的一片，他的眼泪跟鼻涕混在了一起，他从来没有看过陈百达哭，他也不喜欢哭。
“好了好了，真让我感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兄弟情啊。”他转过头，看见了匡法猥琐的笑容。
他穿着一件皮夹克，手上拿着一把手枪，枪口装了一个消声器，怪不得枪声那么小。
他又看了看两旁，发现其他几个人都没见过，他们似乎比匡法年龄还要大一点，手上拿着长枪，看上去像是电影里的雇佣兵。
这时，单让海出现在了视线中，他冷漠的盯着谢启程。
“哎呦，多亏了我的小兄弟。”匡法边说边把单让海拉了过来，“没有他我根本逮不到你，还送了一个上门。”
他推开单让海，然后蹲在了谢启程的面前。
“怎么样？当英雄的滋味如何？”
谢启程没有说话。
“那我来告诉你如何。”匡法看了看他的手枪，“当英雄都要吃点亏，比如身上中个几枪，要不怎么能叫英雄呢？你觉得呢？”
“你是人渣。”
匡法大笑着。“继续。我让你多说点。”
“你杀了方佑斌，还陷害你父亲，我知道你在贩毒，现在你还有个罪名，持有枪械，你就等着被判死刑吧！”
“哈哈，好想法，我觉得人大不了一死，无所谓。现在这个社会，要讲究及时行乐，你觉得好玩的东西，赶紧去做，越刺激越好，你看你不也一样吗！”
“你还有脸笑！”
“当然有脸，你说的不完全正确，方佑斌倒不是我杀的，我不可能为了这个懦夫亲自动手的，我喜欢指挥别人，而且，我不喜欢动刀子，所以我才买了枪。”
“但你还是杀了人。”
“所以呢？你来这里惩罚我吗？哈哈，你这个想法不错，还知道诱敌，我差点都被你吓住了。”
“我知道你身边都是什么人，1996年，2003年，这两年你不会记不得吧？”谢启程沉着地询问他。
“嗯，你小子确实可以。不过这些跟我确实没多大关系，你要怪只能怪我爸，还有你爸。我爸就是愚蠢到极致，那么好的生意不做，偏要去做房地产，不过这年头，房地产也像贩毒这么容易了，可是那时候不一样，靠关系挣大钱，是这个社会的真理，你慢慢就会懂得，你爸呢？记得我说过他是条狗吧，我可没有侮辱你爸，你爸可是个功臣啊，要不是他没胆量去反抗他上级，我们就没有今天这个境遇了。”
“启程，别听他胡扯！”陈百达咬着牙说道。
“你和你那些人渣朋友，如果我妈没有去世，我保证我爸会把你们一个个送进大牢！”
“话不能这么说，你妈死不死跟我没关系，也别把这屁责任推到我头上，你爸可是横的很，我爸那帮朋友就稍微叫他局长威胁下他，他就不高兴了，不过一听到钱，你爸肯定就要了啊。”
“不可能，我爸当时没收钱，我知道情况！”
“那我就不知道了咯。反正就是这么个事，你再怎么反驳我，也掩盖不了你爸当狗的事实。”
“你他妈好意思骂他爸是狗，你自己呢？连狗都不如！”陈百达喊道。
“你他妈又是什么东西？嚷嚷什么！”
“启程，我跟你说了，你爸没有做错，是这个社会逼他做的，你不要给这个畜生理由侮辱你爸！”
谢启程看着陈百达。
“别跟这群畜生扯废话，几个小时后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知道，但是他做错了事，如果没有……”
“没有什么如果！这是你爸选择的，他一直都在承受！我相信他也不愿意这么做！”
“好了，操，懒得看你们在这里扯，这他妈是个问题吗？早点把遗言讲完，别让阎王爷等急了。”
“你敢动我兄弟一根毫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哟，我好怕你哦，那你试试去做鬼吧！”
说完，匡法对着陈百达的头开了一枪，谢启程眼睁睁的看着陈百达的头像膨胀的气球一样向后飘去，血从他的头颅后溅了出来，他仰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谢启程大喊道，他想扑过去，却被旁边的人拉了回来，他感到腿被踩了一下，一阵剧痛钻上了他的脑门，他感到一阵眩晕。
“看到没有？你们看到了吗？”他听见匡法那恶心的笑声，“你看他头就跟气球一样，好好玩，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
“人被爆头的时候都是这样，我们在越南见过很多。”身旁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那你下次得带我多去见识见识。”
“我操你妈！”谢启程吼道，他想哭，却只感觉眼前一阵朦胧。
“你尽管操吧，我妈本来就是个婊子，而且你别怪我啊，是他自己说自己想当鬼的，我只是成全了下他而已。”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谢启程已经没力气反驳了。
“我残忍？哈哈，你没见过我身边这几个人，他们比我还惨忍，你见过恐怖分子吗，小海，那个砍头的视频你还记得吧，那他们干的事比我这个残忍多了，我这是小巫见大巫啊。”
“你他妈该下地狱！”
“我？我下地狱？那你说的那个方佑斌就更要下地狱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他吗？我是为民除害啊，他炒房价不说，让那些可怜的老百姓没房子住，我除掉他就是为这个社会除掉一个害虫，老百姓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哦，对了，你可以去地狱问问他他身前干过多少女下属，哈哈，比我该下地狱的人多的是呢，你只是没看到而已，那照你这个样子，你要是全看到还不得疯了啊，放宽心态，如果你没能力解决这些事情，你就可以借助点外力，我的外力就是吸毒，我可以让这个城市里的每个人吸上毒，我也可以随便枪毙这城市里的每一个人，你是不是可以叫我英雄啊，我杀的可都是该死的人啊！”
谢启程没有说话，他不敢去看陈百达的尸体，他对不起他，是他让他最好的兄弟失去了生命，而他却没能力还击。
“哦，对了，忘了跟你讲，给你听个熟悉的声音。”谢启程不想看他，但他听到了一阵拨号声，然后是手机免提时的通话声。
“喂？亲爱的，你今天一天都没给我打电话了啊！”
谢启程心中一怔。
这个声音！
是楚可歆！
不，不，不，不要这样。
“是啊，宝贝，我现在正在跟你朋友的弟弟聊天呢！”
“啊，启程啊，那小弟弟很可爱的呢！”
“是哦，人家喜欢你啊！天天拿着望远镜看你洗澡。”
“什么啊？不会的吧。”
“他亲口跟我说的。”
谢启程心中的怒火即将爆发。
“哈哈，不过也难怪，他学习压力大，而且青春期的男孩子不都这样吗？”
“那你愿意给他看你的裸体吗？”
“你在说什么呢！不要这么讨厌好不好！”
“那你不想，我想啊！”
匡法猥琐地笑着。
“你再这样说，我就不允许你上我床了！”
谢启程听不见接下来的对话了，他的大脑像是个海绵，转眼间就被水塞得满满的，他的心像是个花瓶，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匡法发出了恶心的亲嘴声。
电话挂了。
“怎么样啊，心中有没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谢启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像清泉一样流了出来，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的世界完全崩塌了。
他体会到了那种绝望，那种毁灭性的力量，那种他爸爸所说的社会的“真相”，他非但没有制衡它，反而却被它吞噬了。这种残酷，是别人在你的眼前摧毁着你的信仰，而你却无法反抗。
“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匡法顿了下，“你以为你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就没人在观察你吗？”
谢启程开始抽泣，他忍住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
“哟，怎么哭了啊，你不是勇敢吗，不是英雄吗？人家中了几枪都没哭，你到哭起来了，真是怂啊，这种英雄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我操你妈！”谢启程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极限，他嘶吼道，整个工厂都被他的声音吓住了。
“你们全都得去死！你们他妈连畜生都不如，你们等着吧，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给我闭嘴，小兔崽子，给你点颜色你就了不得了？”匡法喊道，他拿枪顶着谢启程的头。
“杀我啊！杀我啊！打死我你就是头猪！你猪都不如！”
“我操你奶奶的！那你就去死吧！”匡法对准谢启程的头，扣下了扳机。
第一发子弹穿透了谢启程的脸颊，然后从他的左侧后脑勺飞了出去，谢启程先是感觉脸被重重地打了一下，然后又感觉牙齿碎了，一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痛在他的口腔中炸裂开来，随后他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觉得眼前有许多闪光，这一刻，他什么也没想到。
第二发子弹击穿了谢启程的头，谢启程顿时没有了意识，倒在地上，鲜血和脑浆从他的伤口处喷洒出来。
匡法觉得还不解气，对着谢启程的尸体连开了数枪，直到把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完，套筒卡在了空仓挂机键上，一缕白烟在灯光下显得无比凄凉。
他还朝尸体吐了口口水。
“活该，自找的，惹老子的下场就是这个！”匡法转向一边的单让海，单让海吓得脸都变了色。
“怎么搞的，你不是喜欢看这些东西吗？”
单让海没忍住，一口吐在了匡法的鞋子上，匡法骂了一声，朝旁边躲去。
“你小子不行啊，叶公好龙。你应该多见识点这些场面，时间长了你就适应了，跟那几个大哥把尸体搬走。”
单让海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擦了擦嘴，走到那两具尸体前，他看到谢启程半睁的眼睛，吓得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快速的祈祷着。
半个小时后，几个人把现场清理的差不多了，匡法给单让海递了根烟，单让海摇了摇头，他根本没有抽烟的欲望。
“你小子，唉，真是笑死我了！”匡法抽着烟说道。一个拿枪的人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那小子身上找到了一个手机，还通着话在！”
厂房外传来了一阵沙沙声。
一旁几个拿枪的立马将枪举了起来，他们好像看到门外有什么东西在动。
“怎么搞的？”
接下来的场景让匡法怎么也想不到。一阵强光在黑暗中猛地亮起，那光像是太阳，驱走了所有的黑暗。
“警察，不许动！放下武器！”
“我操他妈的，条子！”匡法举起枪准备射击，却没意识到自己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不知道是谁开了一枪，接下来，枪声就像是交响乐一样，响彻了整个厂房，匡法只看到一阵阵闪光，随后就扑倒在地上，死了。
“停火，停火！”
交响乐结束了。强光中出现了很多身影。几名持枪的特警在防爆盾的掩护下进入了厂房，门外，另一组特警从右侧突入，中间是穿着防弹衣的刑警，张路哥哥冲在最前面，他拿枪的手在抖。
“1小组汇报，持械目标全部击毙。”
“2组，这里有活的！是个小孩！”
“叫5组进来，还有勘验人员！小心，不要破坏现场！”
“启程！”张路喊着，他希望自己没有来晚。
但当他看到警员找到的两具尸体时，他的眼泪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启程！启程！”他发了疯的跑了过去，看到了那两张毫无生气的脸。
“不要啊！”张路跪倒在地上，抱起谢启程还留有余温的身体，用力地摇着他，但他的头像沾了水的海绵一样，完全立不起来了。
张路失声痛哭，今天的事情，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制服，他已经渐渐感受不到怀里这个瘦小身体的气息了。
“启程啊！我来晚了啊，我跟你说叫你躲起来，你为什么不听啊——”
哭声回荡在厂房里，周围的警察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低下头默哀。
泛出紫色的天空，出现了两个闪光，一红一绿，近了，近了，那是一架飞机，它没有意识到这个城市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它还有任务在身，得将肚子里的乘客安全送达目的地。它缓缓地飞过上空，没有思考，因为它没有时间，它也没有机会，确实，它只是刚好路过，它可能有义务去管这些事，但前方的终点才是它需要关心的，因为这个世界已经这么让人糟心了，如果自己没履行好职责，别的飞机就会取代自己，如果自己把命搭进去了，人们还会说自己质量有问题。
所以它没有多想，径直消失在了夜空中。
全文完
结束于2017年6月8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