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房间里过了一天,也真是可怜哟。自己做饭,自己吃,自己洗碗刷锅,自己看书,自己玩手机和pad,自己跟着直播锻炼。自己透过厨房的窗户往外看行人。
心里的东西太多了,害怕它装不了。
喜鹊叫声和虫声织成一片,大飞机呼啸着从头顶划过。又是人间最美的九月晚晴天。
夕阳落下了,暮色中,对面商铺亮起的灯光和附近路灯一齐射过来,小狗站在广场上,它毛茸茸的小身子被灯光镶了一道柔和又圆润的金边
天气又凉又热。小风冷嗖嗖的,吹在身上分外凉,令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恨不得抱着双臂缩着头走在早秋的傍晚里。同时,路走得多了,还动辄就出一身汗。汗在凉风中立刻被吹透,真难受。
禁了手机,心里踏实、充足,满怀希望。
现在学会适应、臣服。说起来不可思议,但我真的是现在才学着不事事反抗,不事事总问为什么,不事事疑惑为什么不按照既定的逻辑走。早秋,我就不能光着脚踝了,在屋里的阴凉处,光着脚踝长时间坐着我会感到冷,进而浑身不舒服。换做以前,我肯定没法理解。是我身体太弱?还是我的位置太冷?为什么不能光着脚踝?都穿了长裤还是不够保暖吗?人家都光着脚踝甚至还穿着裙子呢,怎么我偏偏就连裸露那么一小块皮肤都不行?……现在,我不那样了。光着脚踝冷,那回家找袜子穿上。即使不如光着美观,最起码不受冷了。和漂亮比起来,还是保暖带来的身体的舒服比较重要。
中午回来,躺在被窝里,脚冷。唉,这才9月底,这点降温就受不住了……停,别这样。脚冷的话打开电热毯就好,在温暖的被窝把脚捂热,舒舒服服地睡个午觉比啥都强。我把电热毯调到最低档,浑身暖洋洋而不燥热,脚也暖和起来,心情立马舒适、熨帖。这就对了,哪有那么多责备,埋怨,哪有那么多不应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及时应对问题就好。仅此而已。
9.25晚上八点左右,困倦,睡了一会儿。十几分钟后醒来,灯还亮着,窗帘紧紧拉着,屋外是沉沉黑夜。书倒扣在枕头边,手机和平板横七竖八摆在床上,我就这样睡了一觉。太寂寞了,睡去醒来都悄无声息。我脑袋昏沉沉的,腹中微饥,仿佛经历了什么又好像啥也没做。陪伴我的只有满室白花花灯光,一切都停留在我阖上眼睛那瞬间,可我已然睡了一觉。太孤单了。这样的夜晚睡这么一会儿,醒来的时候那种萧索孤寂意味就更浓更长久。陪我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我的生命,这点就别再说了。
9.26我冲过去,抱住抱抱和粉粉。他俩像我想象中那样软软暖暖,抱抱扁扁眼闪烁,粉粉美目炯炯有神,他俩都看着我,用小手拍我的后背、安慰我。我搂住他们,告诉自己,我不会和他俩分开。
9.26过去,我总是跟同龄的同事较劲,暗暗生出矛盾,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比较谁干得多谁又比较闲,纠结谁来得晚走得早,谁又做作,谁又扭捏,谁又不讨人喜欢……可是当我见识到所谓的领导层更多的丑恶,这些年轻人的攀比和较劲突然显得幼稚又可爱,总而言之,好像没意义了。我见识到别有用心的泼脏水,抽冷子在背后推人一把,赤裸裸的欲望,为蝇头小利掐架……我突然不纠结那些可爱而幼稚的较劲了。同龄人的缺点看起来似乎无足轻重,不值得大惊小怪,甚至不值得谈讲,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我现在仍对推诿、甩锅、懒散、自私、冷血耿耿于怀,甚至想想都头皮发麻,严重影响工作的心情。意识到这点,我不禁问自己,难道我要继续停留在这层难受吗?或许到了领导那个级别,现在我所耿耿于怀的,也显得微不足道,可一笑释之。现在斤斤计较的,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想起来会觉得大可不必。
所以,心站在什么高度上决定了洞察当下的水平高低,也对应对心态和方式方法影响不小。我承认自己目前的眼界和思维高度都比较有限,发散不出去,向上攀登哪怕一小步也稍显艰难。但这并不是说,我要继续困在原地进退两难。既然决定上山,便不能逡巡于眼下脚下这块石头上,走来走去蹦蹦跳跳,只能在半山腰甚至是离山脚不远的高处往下看风景——肯定不能一窥大山全貌。试着踮起脚尖吧,身体即使还在原地,必然攀登的毅力和勇气一定要持续充满,平和面对在此地经历的一切,毕竟,你的路还在头顶。
9.27很累很饿时就吃点好吃的,开心。没事别给自己那么多心理包袱。
9.28其实我也很想好好对他们,像真正的亲人那样温情脉脉。可我知道是不可能的,我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还隔着十几年的冷漠和伤害,大局已定,木已成舟,一切都没法再改变。我不可怜他们,也不同情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可能还在暗中诅咒我。我只能期望,自己能永远远离他们,并且,常怀善心,多做好事,保持忠厚,为自己的人生留后路。
一个人的心里总能盛下那么多情绪,千回百转,缠绵悱恻,其实,一个人怎么能藏住自己的心呢?深刻,绵长,在心底回荡又余音袅袅,我总是忍不住柔软,下一秒又坚定无比。这颗心啊,你究竟是什么样的结合体?
不是你能全部理解我,而是你能让我全部的柔软都有了依托。
9.30当我发完那条消息,看聊天页面立即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心里突然一暖,鼻子一酸,就有些想哭。谢谢你呀,那些被你认真倾听、用心安慰、小心温暖的时刻。
油画一般在天边绵长地沉积,像一条色彩带。这种绯黄色是分层的,从上到下越来越暗。最上面的仍留有阳光的轻快而明亮的黄色的质感,越往下越黯淡,到最下面的就完全黑沉沉的,和黑夜融为一体。再往下,视野脱离天际,地面是一点一点的灯光,它们远远地闪烁,形成一片繁华而忙碌的热闹。
9.30有时情绪上来了,心里千回百转、郁结缠绵,简直走不出来了。等那一阵情绪过去,顿觉索然无味,仿佛刚才深陷情绪里的是另一个人。
10.1回家的路上,一只小黄狗跟着我走。
10.3我总是有种极强的宿命感和确信感。仿佛有的事情一定会发生,有的人一定会到来。下雨天在雨中漫步,车灯前雨幕细腻又流畅,天地间都是这场温柔的细雨,我便沉浸于绵绵不绝的联想里,好像自己的存在也有了独特的意义,好像自己成了人群里最不同的那个人。可是,这只是存在于自己头脑中的想象。其实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下雨的夜晚,我只是恰巧出现在此时此地。一切都是偶然结合的因素,只因我的想象把它们主观加上一层柔和的滤镜并强行整合起来——其实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什么命定走向。我的人生还是按照原来的路线继续向前走,我遇到的人还是以前认识的那些,我做的事仍是自己重复了很多次的事。只是这淫淫秋雨勾起我无限的遐思,唤起我心里构思的无数发生在雨夜的故事和情节,他们的悲欢离合、曲折动人不是我的,那只是我的故事。我不能把故事和现实混淆界限。我是故事以外的人,生活逻辑和模式将在一定时期内保持稳定,换言之就是表露它由于相对不变而渐渐乏味、稀松平常的本质——这也是所有人生活的本来面目。沉浸在故事里可以,但不要和现实太过严重混为一谈,进而导致莫名的失望和不满就没必要了。
雨还在下,风也不小,从书店门里往外看去,天已经黑透,可是门前阶梯下一滩滩小水洼反射着五颜六色的灯光,雨滴迅疾地打在上头,是雨势最直观的体现。我在书店转悠了一圈,想等着雨停了再走。不知为啥,明明可以打车,我偏偏就想走回去。想想吧,雨后的夜晚,一个人静静听着歌走在路上,这难得的安静和独处让我上瘾。然而雨似乎是停不了了,尽管雨势不大,我一咬牙出了门。冷风一阵阵袭来,真是寒侵肌骨。我紧紧抓住伞柄,仔细就着路灯反射在地面积水处的光辨认路,害怕自己一脚踩进水洼里。说来奇怪,越是这样风雨交加的天气,我心里反而更加坚定、沉稳。我非常确信自己可以完全凭自己度过眼下处境,依靠自己的力量,比平时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更加信心满满,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更加坚定稍微有些动摇的念头。我大概把这个风雨交加的天气作为假想敌,用它来验证自己这些日子反复纠结而得出的答案的合理性。其实我心里是没有答案的,要依靠风雨和寒意才能激发自我确定的信心,不知何去何从。人啊人,怎么总是要面对各种无所适从的处境呢?
经历的这些事,一遍遍在冲击着我、洗刷着我、粉碎着我、重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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