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城市，在这个圈子，流传着一部关于社会人群进化的经典理论。
1.
房向东把电话咬在嘴边，他打电话打得都有些不耐烦了，索性一屁股坐上办公桌，一只脚架到椅子上。此时已是午夜2点，A地块诗图加特商业综合体项目的主形象和slogan还没搞定。蓝邑广告公司给的一大串或惊天动地或绵缠绯侧的广告语刚才由项目策划经理房向东发给项目总监赵总过目，可赵总监一个也没看上。房向东继续就solgan和唐子程沟通，唐子程是蓝邑广告的策划总监。俩个策划人在电话里磨磨叽叽，声音或高或低地说了半天，还是没有统一的结果。房向东说：老唐啊，再给你一个小时，务必在凌晨3点半前给我正确答案。
唐子程在电话里叫道：房总你干脆杀了我吧。这已经都快天亮了，我们部门一帮人都已经忙得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你不能这样逼我。况且我们给了你们那么多的好提案，天哪，整死了我们多少脑细胞啊，哪一个不是钢钢的，结果你们硬是不要。
房向东说：没办法啊，我们总监不满意啊。主形象不要太花，slogan要有霸气，但不要那种口号式的，要有发自肺腑的情感，发自肺腑，懂吗？赶快弄吧，还有55分钟。
我日，I 服了YOU。唐子程在电话里绝望地说：你们甲方就是会折磨人。
是的，我们就是会折腾人，房向东会心一笑：谁让我们是甲方呢。
牛逼。唐子程在电话里骂道，接着降低了音量：向东，有烟吗，来一支。
好的，这就给你点着。房向东拿出打火机对着电话噌地点响：快吸两口，马上给我干活。
文案和设计们都在弄呢。唐子程叹了一口气说：我这老烟瘾都被你们折磨得犯了。回家女朋友还一个劲地问我，房向东是谁，为什么一天到晚和你有这么多电话，她都吃醋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你个臭男人，谁稀罕和你煲电话粥啊。房向东笑着搁下电话：老规距，3点钟再碰!
唐子程走进大办公室，所有的文案和设计都蜷在自己的小格子里忙碌。有个家伙呼呼地趴在桌上睡了。唐子程拍拍他的脑袋弄醒了他。唐子程拍了拍手：大家都停下来，我只占用2分钟，听我说。甲方赵总的喜好我是知道的，他喜欢那咱简洁大气，比较素一点的设计。有就像这种大字报式，他就很喜欢。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广告说：咱们要过稿，就是要过他的个人口味。所以大家也不必太纠结，把目前手头上类似的稿子汇总汇总，再给他一稿。
要是赵总还是不满意呢，我们还要继续等么？有人问了一句。
不用等。交稿之后你们都散了吧。有什么反馈明天再说。
哦……办公室里似乎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大家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仿佛天已经亮了。有人送过一小份蛋糕递到唐子程面前：唐总，吃蛋糕。
唐子程拿起来尝了两口：今天是谁的生日么？哟，我想起来了，应该是沈泓。对吧。
对的，唐总，人家沈泓本来说请咱们事业部人一起去唱歌的，你也答应的，结果今晚整出了这么多事情。
唉，这就是广告人啊，拿女人当男人使，拿男人不当人使。我再次答应你们，做完这次提报方案，我们一起去南京汤口泡温泉，我个朋友在那做客房部经理，我的VIP卡可以打八折的……沈泓，生日快乐啊。唐子程扭头去找寿星：咦，她人呢？怎么没见她？有人指了指，唐子程透过窗玻璃看到沈泓正站在门外面走道上的一个角落里轻声地打着电话。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外面大办公室里一下安静了许多。唐子程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盯着天花板出神，他在想明天如何去诗图加特做项目形象的推广方案提报。这时门敲响了，一个女孩闪了进来，是沈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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