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戏剧中,有一出戏叫打金枝,相信很多人都看过,特别是老年人,年轻人可能不爱看戏,知道它的人少。这出戏展现了郭子仪处事艺术。
郭子仪的儿子郭暧娶升平公主为妻,是代宗的驸马。皇家公主那是金枝玉叶,未免骄横。在郭子仪的寿辰时,居然也不去参拜公公。这要搁现在,那也没啥,最多被说没有教养为人不耻。但那时候嫁鸡随鸡,即便是皇家女儿也必须遵守礼法。不给公爹贺寿那是大逆不道。郭暧非常生气,动手打了公主一顿,并扬言:别仗着你爹是皇帝,我爹不稀罕当皇帝!这话虽然不错,但实话不能实说。公主即可回宫告状,郭子仪惶恐不已,忙捆绑郭暧,进宫请罪。代宗深知郭子仪功劳虽大、却为人低调,对女儿告状不以为然,反而说:驸马说的没错,你公公想当皇帝,就没你爹啥事了。又安慰郭子仪道:“不痴不聋,难做家翁。”
忍辱:感动小人
大历二年(767),郭子仪父亲的坟墓被一向妒忌他的宦官鱼朝恩指使人盗挖,郭子仪也深知其情。当郭子仪入朝时,人们都以为会发生流血事件,但郭子仪忍受了这种奇耻大辱。唐代宗问起此事,他只说:“臣久主兵,不能禁暴,军人残人之墓,固亦多矣。此臣不忠不孝,上获天谴,非人患也。”尽管鱼朝恩如此对待郭子仪,可郭子仪对他仍是以诚相待。
鱼朝恩请郭子仪赴宴,宰相元载派人对他说鱼朝恩将对他不利,他的部下也要求跟随前往。郭子仪没有同意,只带十几个家僮前去。鱼朝恩问道:“您的随从怎么这么少?”郭子仪把听到的话告诉了他。鱼朝恩感动得哭道:“若非您是长者,能不起疑心吗?”
无私:心胸坦荡
平定安史之乱后,回纥人请求卖给唐朝一万匹马,而朝廷因开支不足,只准备买一千匹。郭子仪道:“回纥人立有大功,应报答他们的支持,而且国内也需要马,我请求缴纳一年的俸禄,帮助出马钱。”虽然唐代宗没有同意,但仍得到别人的称赞。
郭子仪的王府在亲仁里,大门敞开,任人出入门房不管不问。有部将出镇来辞行,郭子仪令夫人及爱女如奴仆一样持巾兑汲水。他日子弟列谏,不听,子弟们哭着说:“大人功业隆赫,而不自崇重,贵贱皆游卧内,某等以为虽伊尹 、霍光不当如此。”郭子仪笑谓曰:“尔曹固非所料。且吾马食官粟者五百匹,官饩者一千人,进无所往,退无所据。向使崇垣扃户,不通内外,一怨将起,构以不臣,其有贪功害能之徒成就其事,则九族齑粉,噬脐莫追。今荡荡无间,四门洞开,虽谗毁欲兴,无所加也!”诸子拜服。
王府的大门场面敞开,任人进出,恕我孤陋寡闻,这恐怕是历史独一份。胸怀坦荡如砥石,心底无私天地宽。
勇气:单骑退回纥
代宗永泰元年(765),郭子仪手下一名大将仆固怀恩,由于不满唐王朝对自己的待遇,发动叛变,诱使吐蕃、回纥、党项等部落数十万大军入侵。唐军抵抗不住,代宗急忙调兵遣将,急召郭子仪驻屯泾阳。
郭子仪接到命令后,立刻就集结军队,总数不过万人。此时,吐蕃、回纥联军已经对泾阳形成了合围之势。郭子仪吩咐将士构筑防御工事,自己亲自率领2000骑兵冲入敌阵。
由于郭子仪经常带领骑兵到处视察,被回纥士兵看到了。在平定安史之乱时借调回纥军队,由郭子仪指挥,所以回纥士兵对郭子仪很熟悉。于是回纥士兵高喊道:“前方将领是谁?”郭子仪这边的人回答说:“是郭令公!”回纥兵又问:“令公还活着吗?仆固怀恩说大唐皇帝去世,令公也不在了,中国无主,所以我们才来攻打唐朝。现在郭令公还活着,皇上也活着吗?”唐军士兵又回答说:“大唐天子万寿无疆!”回纥人惊诧地说:“我们被骗了。”
于是郭子仪不顾将领劝阻,单骑匹马亲赴敌营,回纥兵见有人从对方军营出来,大呼:“令公来了!”士兵们立即摆开阵势,严阵以待。
郭子仪见状,脱下盔甲,丢下了手中的武器,缓缓向回纥军营靠近,大声喊道:“我与诸位曾经患难与共,怎么如今要挥刀相向!”回纥首领一见,果然是郭子仪,纷纷下马围住郭子仪跪拜行礼。郭子仪下马,走上去握住回纥首领的手,大家相见甚欢,重新和好。
吐蕃人听说回纥和郭子仪的军队和解了,害怕他们联手来打自己,于是连夜撤退。郭子仪立即派遣部队追击,大破吐蕃,解了泾阳之围。
这气势大有太宗单骑推匈奴的英雄气概。
郭子仪再造唐室,功高盖世,却屡遭宦官忌妒诋毁,多次失掉兵权,但他始终不以个人荣辱为意,一心为国,实在是中唐第一名将。
郭子仪一生经侍奉四个君主,数次在大唐江山愈倾之时力挽狂澜,可谓功高盖主,却能享尽荣华寿终正寝,不能不感叹郭将军智勇双全。
估计郭德纲非常佩服他的处事艺术,为小儿子取名郭汾阳,郭子仪被封汾阳王。
建中二年(781),郭子仪病逝,终年85岁。满朝君臣闻此,莫不悲痛。郭子仪历经玄、肃、代、德四朝,身居要职,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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