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雨柔想了想,跟我说:“我是晚班,刚才下班之前,去巡视的时候,发现陪护家属换成了个女人,好像是患者的姐姐。”
我心中释然,让葛虎那么个虎玩意在医院陪护,家里人能放心才怪呢。
冯雨柔临走的时候,突然回头晃了晃那支英雄牌钢笔,笑盈盈的对我说:“谢谢你喽,邮递员先生。”
我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我跟冯雨柔,在这种机缘巧合下,就算是相识了。
同样因为这次的机缘巧合,以后的我才有了更多关乎于“江湖”的所见所闻……
其实无论张家兄弟也好,葛家兄弟也罢,如果说眼下的他们,正在潜移默化的向“江湖”这条不归路进发,那么此时冯雨柔的亲哥,在“江湖”上,就已经有一席之地了。
下午上班时间,杜博才懒洋洋的转悠回邮局。
乡镇邮局,算局长一共才我们三个人。
我负责派送辖区六个村子的邮件,杜博负责派送乡里的邮件。
毕竟人家干的年头长,像我这种新毕业的菜鸟,就只有跑乡下吃灰的份儿。
局长今天去市里开会,杜博有点肆无忌惮,把二郎腿往办公桌上一抬,百无聊赖的拿着一根桂林大牙签剔牙。
我闲的没事,就问他干嘛去了。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还真给我问出了门道……
原来,杜博有一哥们找他吃饭,吃饭的时候,杜博发现他那哥们眼圈黑乎乎的,明显是让人给打的。
杜博就问是怎么回事,一开始他那哥们还不想说,可能是怕丢份,就一直顾左右而言他。
等到二两半的五十二度散白下肚,这家伙可好,直接自己给说了出来。
“博儿!哥们心里堵亭啊。”
“浩子,你到底咋的了?”
“别他吗提了,这不让人给削了吗!”
“因为啥啊!”
“草,因为啥?”他那哥们喝了口酒,可能也是忘了自己脸肿的事儿了,嘴角刚挂起一丝冷笑就疼得哎呦呦叫嚷了起来。
老半天才缓过劲,对杜博接着说道:“我对象不是烂尾手术住院呢吗?昨晚病房里突然住进来个农村土包子。没成想这土包子管的还他吗挺宽!我对象给我讲了个冷笑话,我没忍住就哈哈笑了两声,结果那土包子就不乐意了!”
杜博酒劲也有点上头,稀里糊涂的就问了一句:“你对象给你讲啥冷笑话了,能给你乐那比样?”
“卧槽!博子你是不是拿我开心呢?!”
杜博一看自己唠跑偏了,赶忙往回折:“那你这亏,就这么白吃了?”
一说到这,他这哥们来劲了,脑袋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的跟杜博招了招手。
杜博也识趣的把头凑了过去……
杜博说到这,竟然还跟我卖起了关子。
我心头一动,也不接茬,故作浑不在意的归拢着要下乡去派送的邮件。
这就叫做——欲擒故纵!
杜博看我好像不感兴趣,又忍不住想说,尴尬的伸了个懒腰,问了一句:“说到哪了?”
我随口回答:“你问他,这顿揍是不是白挨了。”
“对对对,我问他是不是白挨揍了,你猜他跟我说啥?”
“说啥了?”别看我貌似漫不经心,其实我的耳朵早就竖了起来。
杜博往我的办公桌前凑了凑,小声对我说:“我那哥们跟我说,仇必须得报,他都已经找完了人。
但没想到,打他的那小子今早跑路了,不过也没关系,现在又来了个小娘们。
明天晚上,他会带着他那帮小兄弟,先干翻那个躺在床上,还给他大哥加油的缺德玩意,然后再“干翻”那个陪护缺德玩意的乡下小娘们。”
说着,杜博还冲我猥琐的笑了笑。
杜博的话,对我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小,要对女人下黑手?
这可不是打架斗殴的范畴了?
知法犯法?明目张胆的实施犯罪?
我故作厌恶的说了一句:“败类!早晚吃枪子儿。”
随后突然轻声的问杜博:“你那个朋友,是不是一个光头?”
杜博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说道:“你咋知道?”
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的话说的可能有点多。
于是立刻又道:“我拿你当哥们,我才跟你说的这些事儿!你可不行往外说啊。”
我看着杜博真诚的笑了笑:“放心吧,我只是之前见过他跟你一起吃饭,你看咱邮局离卫生所那么近,就隔着一个柏油路,一个光头我还看不清啊?你别多想……”
杜博呵呵一笑,这才放下心来,但是他似乎忘记了,今天,是光头对象自住院已来,第一次请他吃饭。
而且八成是为了跟他诉诉挨揍后的苦水,没成想酒喝进了肚子,就口无遮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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