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开篇有一词云: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杨慎的这首词,以纵向的历史观写出了沧海桑田的岁月变迁,所谓英雄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一粟,所谓丰功伟绩,也不过是后世市井的笑谈罢了。
如果把《红楼梦》与《金瓶梅》并列在一起,可谓是封建朝代的写真。《红楼梦》写的是贵族生活,《金瓶梅》描述的是底层社会。历史上的封建时期,也不过就是如此,不管是立朝之初的勤勉治政还是后期的溃散败亡,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上位者天命神授,骄奢淫逸,下位者牧草而食,苦苦支撑。最终民不聊生,饥民蜂拥而起,演绎一段段《水浒传》,上位者痛下杀手镇压,下位者此消彼长的抗争,最终分崩离析成一场《三国演义》的腥风血雨,然后在所托非人的找出一个更奸诈更狡猾的乱世贼子,靠无所不用其极的坑蒙拐骗老百姓成功上位,然后再开始另一段的《红楼梦》与《金瓶梅》。
《西游记》是神话故事,更是老百姓寄托的幻梦。云霄宝殿就是皇上的紫禁城,孙悟空就是草民的英雄梦。这神话故事够窝囊,也够懦弱,英雄的原型连人都不敢想,竟然想出的是一个带毛畜生。一只无父无母的猴子就算诛九族都找不到根。这大闹天宫也就敢狠狠出位的幻想一番。这很符合人的懦弱心里,只不过这带毛畜生代表不了群猪般的贱民,也就是被欺压久了的一种迁怒般的自慰。
《红楼梦》的描写很有意味,这群锦衣玉食死到临头尚不知的贵族们,一直洋洋自得的做着千秋万载的大梦,却呼哧哧似大厦倾,一朝全成空。看封建朝代,不管是皇族还是大臣,最后落得好结果的不多,老百姓那句话怎么说?福不能享尽,尽则必危。然而人的贪欲总是无穷尽的。红楼梦第一回甄士隐解《好了歌》,可谓一语中的,说尽了人的无耻和荒唐,也道尽了现实的无情和冷酷。恶是自作,只有自消。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金瓶梅》更接近底层社会的生活百态。比如亦官亦匪的西门庆,想必都熟悉这类人物。这种人衙门给面子,百姓怕三分,靠官府做生意风生水起。书中安排西门庆被武松打死,这属于浪漫主义的笔触,事实上这类人从来是官府伸出的“手”,没有他们官府的老爷怎么发财?百姓中又能有几个武松?所以《金瓶梅》刻骨十分的写出了老百姓的生存现状,庙堂上虎狼主政,庙堂下苍蝇横飞,老百姓就像砧板上的肉,只有贡献骨血的命。而西门庆们的死亡,无非就是与官府老爷分赃不均,内讧被以百姓的名义干掉。杀奸赢民心,上位者从来使用的得心应手。
《水浒传》最能让人看清社会是一个整体溃败的社会。吴用是落魄的书生,上层固化,吴用求仕的通道被堵死,只能沦落江湖混口饭吃。晁盖是一个被官府勒索惯了的地主,早就愤愤不平。再加上几个流氓混混,纠集起来就成了社会的祸害,上对抗官府,下欺压良善。朝代更迭几乎都是血雨腥风,十室九空。上位者固然残暴,下位者却也在长久的被压迫中心里极度变态成了暴民。为什么小说中看不到一点人类文明进化的影子,甚者连萌芽都没有。直到清朝亡,才算有一丝文明的光亮羸弱起于神州大地。概因老百姓自古就是被统治者当成猪来养,没有思维只有狡黠,小聪明尽有大智慧丝无。苟活而已,谈何文明。
《三国演义》更是一幕悲剧。干掉老大就群贼并起。谁都想在博弈中捞最大的一块肉吃。于是乎天下的老百姓就只能倒霉,和平时期官府盘剥,乱世兵匪如狼趋利忘义,老百姓跪着也会被砍了人头,悲催的命贱如鸡。最后谁赢了也跟老百姓没关系,只不过换一拨狼继续鱼肉百姓。所谓夹道焚香以迎王驾,不是被蒙蔽就是被刀逼着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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