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过来!”
安安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书掉到了地上。她弯下腰,把书捡起来,放在沙发上,她没有吭声,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暗自祈祷爸爸就是喊这一下,之后就不叫她了。
“安安,你在哪呀?”
安安只好站起来,哆哆嗦嗦地向爸爸正躺着的卧室走。在安安朝卧室一步一挪地走的空档,爸爸又叫了两次。
一进屋,令人作呕的酒臭扑面而来。爸爸双颊泛着晕红,笑眯眯地向安安招招手。安安忸怩地走到爸爸床前。
“安安,怎么叫了你半天你都不应一声呀?”说完这句,爸爸打了个嗝。顿时一股臭烘烘的酒气塞满了鼻腔,安安皱了皱眉头。
“我。。。。。。我刚才在看书。”说完这句,她就低下了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呀!”爸爸的眼神一下子凶煞起来,说着就拿起地上放的床头柜的抽屉板,开始打安安的屁股。
其实打得不疼,但安安觉得很委屈,她又不敢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住下嘴唇,强忍着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砰”地一声,家门开了——妈妈下班回来了!
安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跑到刚进门的妈妈身边,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
“妈妈,”因为怕爸爸听到,安安抽泣着小声说,“爸爸打我!”
卧室里传来爸爸叫安安过去的声音。
妈妈随即火冒三丈,但她立刻吞下了这口怒气,准备带安安离开。因为担心丈夫发现,妈妈赶忙悄悄收拾好行李,离开时,轻轻扣上了门。
因为没有灯,夜里的楼道静悄悄的,只有母女二人匆忙下楼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因为走得急,安安忘了换鞋。一路小跑着往楼下跑的时候,小脚在拖鞋里晃。
大概下到三楼时,安安摇了摇紧紧拽着的妈妈的手。
“妈妈,我右脚的鞋掉了。”
“那你找找看在哪。”
楼梯上黑咕隆咚的,安安俯身在附近几个台阶上找呀找。
“妈妈,找不着了。”
离刚才出门大概已过了七八分钟,妈妈怕爸爸发现她们走了追出来,就压低声音说:“那就不找了,没事,赶紧走吧!”
等出了小区,走到马路牙子上,安安和妈妈等出租车经过。
周围很安静,远处不时传来绵长的猫叫,像极了婴儿的哭声。今晚没有星星,夜空如洗,深蓝色的幕布上只有一弯新月高悬在东方的夜空,隐约之中还可以望见几片薄如轻纱的幽云飘过。夏夜的风很凉爽,在月光的轻抚下,水泥路上映着随风摇曳的枝叶的影子,耳边传来梧桐叶的簌簌低语。在这样的静夜里,摆脱了“家里”的喧嚣,有妈妈的陪伴,安安觉得心里很舒坦。
不一会儿,右方的马路上两只明亮的“大眼睛”越靠越近。妈妈挥挥手,“大眼睛”的步幅逐渐放缓,终于停在母女俩身边。
“去哪呀?”出租车师傅问。
“去XXX。”妈妈说。
坐进车里,困意袭来,安安像妈妈子宫里的胎儿那样,蜷缩着身子,在妈妈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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