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们又可以吃桂花糕啦!”
“是啊,今年桂花开的很好。”
“我太爱吃奶奶做的桂花糕啦!”
“你这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吃。”
“嘿嘿,这桂花可香啦。”
骁慕在院子里,开心的捡起落在地上的桂花,围着奶奶团团转,看着奶奶用木棍敲打桂花,让桂花落下,骁慕将捡起的桂花放进奶奶手中的篮子,满眼欣喜的看着翩翩起舞的桂花,伸出双手去接住桂花,感受桂花落入手中的触感。
桂花成熟时,就应该把它‘摇’下来,但是奶奶年纪大了,没有力气摇,只好用木棍敲打。骁慕知道‘打’下来的桂花是最新鲜的,如果桂花自然飘落或者被风雨打落下来,做出来的桂花糕就没那么香。所以每次跟奶奶‘打’桂花是骁慕最开心的时候。桂花糕需要细细的咀嚼,软糯甘饴,甜甜的味道溢满口腔,但又不腻,清香可口。
骁慕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搬来小板凳,和奶奶在树下乘凉,听着奶奶讲以前的故事,闻着桂花香,感受树下凉凉的风,听着风吹着树叶沙沙响,还有风铃发出铃铃的声音,这风声和风铃声仿佛有一种力量吸引着他,一切都很惬意。
中秋前后是桂花飘香的季节,今年的中秋在奶奶做好桂花糕的时候来临,隔壁邻居团团圆圆,欢笑声从隔壁邻居家中传过来,而骁慕家里只有他和奶奶,还有奶奶做好的桂花糕。
院子里,骁慕抬头看着满月,手上拿着桂花糕,听着晚风吹动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响声,他想爸爸妈妈了,他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呢?
“奶奶,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也想要爸爸妈妈。”
“等慕长大了就会回来。”
“那我什么时候才长大呀?”
“等慕会挣钱了就长大了。”
“那我怎么样才能挣钱呢?”
“好好读书以后才能有出息。”
那天,院子里飘着细雨,打在桂花树上,落在地上的树叶被雨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风夹在雨中缓缓吹来,墙边的杂草躲在墙头,想尝尝这雨露但又有点胆怯,风铃在屋檐下没有规律的飘动。
房间内,微弱的光照在这不大不小的房间,透着灯光能够看到贴满奖状的墙壁,这是骁慕从小努力学习得来的成果。骁慕坐在书桌前,低垂着脑袋,眼眶通红。
他大学毕业了,他可以挣钱了,他的父母还是没有回来。他把疑惑告诉奶奶,奶奶告诉他,他爸爸妈妈可能不会回来了,他是奶奶亲戚在隔壁县城捡过来的,她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里。
窗外的风越刮越大,风铃摆动得越来越快,发出的更加急剧的“叮铃铃”声。
骁慕听着风声,低头沉思,他很想他的父母,他想要父爱,母爱。小时候看见同伴骑在父亲的肩膀上玩耍,看见他们倒在母亲怀里撒娇,有母亲缝纫的新衣服穿,种种事情让他很羡慕。他看着窗外,鼻尖传来桂花的香味,他听着沙沙的风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做了决定,他要找回他的父母。
翌日,他背着行囊和奶奶告别。
“奶奶,我要找到我的父母。”
“嗯,你一个人注意安全,饿了吃点桂花糕,要吃好穿好。”
“奶奶,我知道的。”
奶奶躬着佝偻的身子,拄着拐杖,额头的白发飞扬在空中,满脸皱纹的她一直着骁慕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不见才缓慢的转过身,步履蹒跚的走回院子里,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短短数十米的距离,像是走了几十年。
风还在吹着,风铃依旧在舞动,只是那个喜欢在桂花树下听风声,喜欢在桂花树下玩耍的少年已经离开这片故土。
骁慕背着行李,坐上开往隔壁县城的车,他想试试看,这里有没有他父母的下落,他们当年是不是不小心落下了他?
“慕,你最近怎么样,奶奶身体还好。”
“慕,有父母的消息了吗?”
“慕,今年桂花开的很好,奶奶又做了桂花糕呢,等你回来吃。”
“慕,桂花又开了呢,我又做了桂花糕。”
骁慕离开家几年,每一年都会写一封信回家,奶奶不认字,她迈着匆忙但又缓慢的步伐托邻居帮忙翻译,认真思考回信内容,在邻居帮忙寄信的时候又想重新修改信中的内容,生怕说的话惹骁慕不高兴。邻居顺着地址给骁慕寄几封信,但是骁慕经常变换地方找父母,这些信最后也没落到骁慕手里,被邮差一封封的退了回来。
骁慕回来时,奶奶已经去世了,奶奶年纪大了,那天早上她躬着佝偻的背,拄着拐杖,想去门口边上拿着打桂花的木棍,她想给他孙子再做一次桂花糕,以前做的桂花糕都不能吃了。没想到桂花糕没做成,却在去拿棍子的路上不小心摔了跤,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
今天是阴天,没有风声,没有风铃“叮铃铃”的声音,没有奶奶在一边细碎的说话声,只有桂花在悄悄的开着,院子里特别的安静。
骁慕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手上拿着以前奶奶做的已经发霉的桂花糕,他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奶奶‘写’的信,用指腹轻轻摩挲上面的字,泪水从他的眼角落下,浸湿了奶奶给他‘写’的信。
“奶奶,我还想吃你做的桂花糕。”
“奶奶,桂花开了,我想和你一起‘打’桂花。”
“奶奶,我想和你一起坐在桂花树下听风吹风铃。”
“奶奶,我想听你跟我讲一讲以前的故事。”
“奶奶,我对不起你!”
PS:原来只想写欢乐的桂花糕故事,结果写成了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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