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守候（38）妹妹
若楠请命，由于自己常年在山上奔走，熟悉干梁子周边的地势，路况。她可以带上几个马夫兄弟，绕过险道。从梁子的后山潜入土匪营，趁着夜色葱茏，从后背突袭，打他个措手不及，断了土匪的后路。与前头埋伏的萧伯，铁叔叔，几家马夫兄弟里应外合，进行无缝隙的打击土匪。只要土匪营里面放起鞭炮，萧伯他们就可以行动了。
“若楠阿姐，我也去。”大虎请求。
“那得先征得爷爷的同意……”若楠交代。
“让他去！好练练胆……”
“那大虎就来负责放鞭炮。必须听从命令，不许乱跑。”
“是！”
沿着城外的陡峭的小径，大家协力前进。攀到半山坡，前头有几个人影在晃动。“若楠阿姐，看，那儿……有放哨的土匪。”大虎小声道。若楠示意大家隐避起来，等待时机……良久，放哨的土匪没有退去的举动，反而饶有兴致地吹起口哨。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必须想个法子主动攻击。谁的飞刀又快又准？”若楠压着嗓门。
“我……”
“我……”
“还有我……”
几个兄弟应声，“好……一会儿我把几个小匪一一引下来，你们就动手。”若楠吩咐。
“阿姐，我也去……”大虎着急道。
“你的任务是放鞭炮，忘了？”若楠阻止大虎。
“嗯……没有！”
若楠匍匐着慢慢挪到土匪坡下的灌木丛，开始悠悠地吹起口哨。一个土匪听闻，寻着声音找去，犹如一只肥鹅伸长了脖子，一把飞刀从黑夜里飞出，土匪哨兵瞬间滚落山坡。另一个土匪听到动静，也要来探个究竟，瞬间也滚落山坡。若楠再一次吹起哨声，几个土匪围上前，还没反应过来了，就已滚下坡……
大家竭尽全力，土匪的后方已拿下。若楠和几个兄弟悄悄潜入匪营内部，在帐营周围铺满鞭炮，引着绳躲在灌木丛，大虎点然了引绳。瞬间，土匪营“劈劈啪啪……”响彻云霄，马儿惊起四处逃窜……睡梦中的土匪提着裤头惊起，炸开了锅，乱作一团。萧伯，铁叔叔领着大队攻了进来，将土匪打得落花流水，很快土匪营被取缔了，几个残余人马落慌而逃……
这次土匪损了元气，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犯了。但仍旧不能轻敌，为了以防土匪卷土重来，马夫们自行组织，成立了一支强悍的护卫队，保护干梁子。
人们开始重建家园，建城墙。有的人家建起了一座座护院，牢固且带有防预功能的城墙拔地而起。余后的马夫，也陆陆续续地回来。只有痕哥哥，迟迟没有归来。
最后归来的马夫来告知若楠，“一开始，我们很顺利到达了銮佛邦。通过四处打听，无痕在一个商贩的引见下，见到了洛夫庄园的丽萨小姐。得知我们的来意，丽萨小姐爽快地答应了，让我们第二天夜里就可以提货。可当我们出城不久，一支匪兵从天而降，为了能将武器安全运出，无痕带领我们几个兄弟在后，引开了洋人和匪徒的追赶。把匪兵引入了雨林，无痕将匪兵往雨林深处去，命我们先逃出了边界。之后我们又悄悄到边界，寻找无痕。但和匪徒的冲突经动了城内的洋军队，边界已经被洋人戒严。不管是商队还是平民都不能自由出入了，如果硬闯就扣下，关押。只见熊熊烈火，照亮了銮佛邦的上空，浓烟滚滚……”马夫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希望能给予若楠那怕一点点的宽慰。
若楠听完跑出家门，上马扬鞭，她要去寻痕哥哥。
“痕哥哥不会有事……他不会有事，他不可以有事的，不可以……不可以……”若楠心急如焚，策马飞驰而去。
“楠儿……”阿娘着急地叫唤若楠。
奶奶听闻，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兰儿突然肚子阵痛，阿娘手忙脚乱，孩子们路过闻声进来，阿娘慌忙吩咐大虎去叫郎中，铁风他们去追回若楠……
风，传来孩子们的叫声，“若楠阿姐……若楠阿姐……若楠阿姐……”
“若楠阿姐，奶奶……奶奶……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兰儿姐姐要生了，大伯母让我们喊你回去。”铁风急道。
若楠拉住缰绳茫然转身，“奶奶……兰儿……”又急急往家赶。
奶奶摔折了腿，郎中在给她接骨上药。她已经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仰在榻上无力的念着无痕的名儿，“痕儿……痕儿回来……回来……”而另一边兰儿疼痛的呼叫，产婆还未到，阿娘在屋里忙得团团转。
若楠赶回来，院里围了许多人干着急着。一进家门直接傻眼了。不知道要先照看谁，隔壁的李婶抬着热水进来，急切地吩咐：“若楠，赶紧到厨房再抬些热水来，记得再往锅里加些水……”
若楠应声，“好好好……”匆忙去抬水。萧伯领着产婆进了院子，若楠放下盆转身，带着产婆进到兰儿的榻边。又转身来到奶奶跟前，握住奶奶的手，轻声安慰，“奶奶……没事的……没事的……痕哥哥会回来……他会回来……”可眼泪已经挂在了腮上。
“若楠不哭……奶奶没事……痕儿是不会丢下我们的……去……去……看好兰儿……”奶奶吃力的嘱咐。若楠点头回答，“好……奶奶……”匆匆来到兰儿身旁，兰儿满头大汗，疼痛挣扎着。嘴唇咬破了血，若楠一边用热棉帕帮她擦去汗水，一边给她打气……
过了良久，随着“呜嗷！呜嗷……”声，宝宝出生了，产婆乐道，“是双生子，第一个是小子，用力……再用力……另一个也就出来了……”阿娘接过产婆手里的娃儿，洗好澡仔细地包裹起，轻轻放在摇篮里。
“我们兰儿当娘了，是哥哥先出生的，日后一定会保护好妹妹……”若楠宽慰兰儿。
“出来了……这个也出来了……是妹妹……果真是一龙一凤。”产婆欣喜道。奶奶嘴角微微扬起，郎中为她包扎好伤口，道完喜静静地退了出来。
收拾干净，阿娘轻轻抱起俩娃放到兰儿面前，“来来来……看看你们的阿娘，以后要孝顺你们的娘亲。”阿娘自言自语。
兰儿微笑着，眼角却滴下了泪珠，虚弱的声音，话语断断续续，“哥哥……是平……妹妹……是安……永远……不离……不弃……阿姐……告诉来福哥……我……我……不后悔……嫁……给……他……”话语一落，兰儿轻轻闭上了双眼，眼角挂着泪珠……
若楠慌了神，急忙托起兰儿依在怀里“兰儿……兰儿……你怎么啦……你看看你孩的子……你醒来……你醒来……”任凭若楠怎么呼喊，兰儿就是不醒来，安静的闭着眼睛……
产婆掀开被子，说了句，“血崩了……”默默地抹起泪眼。李婶手里的盆“咣当”掉地，落了……
阿娘颤抖着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泪水溢出眼眶……奶奶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若楠失声痛哭，双齿不停地打架，颤抖的身体。她不相信，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不断地发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声音苍白无力。
若楠坠入了苍凉的绝境。她被遗弃在悲凄，凉薄的尘世深渊里，无处逃离。兰儿走了，阿爹依旧在异乡，痕哥哥没了消息，她身边仅有的美好瞬间灰飞烟灭……
辨不清是雨是泪，纷纷飞落，落在巷子，落在窗台，落在屋檐……落在若楠的心房，落在她和兰儿打闹的每一处角落，冲刷着，冲刷着，仿佛不愿留下一点点痕迹……
来福在内城辗转蹲守了一个多月，带着报仇后的消息，回到干梁子。迎接他的是兰儿孤独的墓碑，若楠曾经说过，如果来福欺负兰儿就会踹他，可她狠狠踹了他，兰儿却再也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四目相对，话语全无。来福无声地在碑前跪了七天七夜，可再也换不醒兰儿，纯真的笑脸……那个从小，远远看着他的女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