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初中小伙伴偶然联系上了我,三人相约了一个时间小聚。两个朋友的变化都不大,似乎还是当年的模样。小琴的大眼珠子和皮肤依旧黑黑的,张扬地散发着健康,只不过身高和五官更长开了些,。阿因是除了青春痘好了,其他毫无变化。
相聚在一家凉爽的冷饮店,老友见面免不了相继寒暄。毕业后的生活与交际各不相同,讨论最多的莫过于一起度过的校园时光,有欢歌笑语也有痛哭流涕的校园时光。
谈论到其余几个姐妹,有几个都已成家,又是一阵长吁短叹。“你们知道吗,上次我跟洋洋约了,她瘦了好多,跟皮包骨似的了。”阿因的一声洋洋让我刚喝进嘴里的冷饮顿了足,鱼刺似的在喉咙里咽下不去,更吐不出来,学生时代的耻辱如波涛般向我席卷而来。
初二下学期,好朋友洋洋丢失了一百块钱,大家都忧心忡忡的想把钱找回来。
四五个好朋友一起去上洗手间,期间我们一直谈论着洋洋的钱怎么不翼而飞了,到了洗手间门口洋洋却不允许我进去,过了好几分钟她们一起出来,出来看我的眼神全都变了,似乎跟我有血海深仇一般。敏感的我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果然,敏儿突然过来盯着我,“洋洋的钱真的是你拿的吗,这可是她过生日的钱!她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后面几个人跟着附和“怎么干出这种事,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这三个字在我头顶一直盘旋,我呆呆的说不出一个字,仿佛做实了我是一个小偷,做实了我不要脸。
我忘了我是怎么走回教室的,反应过来已经上了大半节课了,老师讲的什么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快下课时,我收到了洋洋传来的纸条,她问我到底是不是我偷的钱,我的心顿时凉意️又增加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泄。原来她还不确定钱就是我拿的,就把事情散播出去了。
下课铃声适宜的响起了,老师或许有急事,铃声一响起便离开,并未发觉我的反常,我也终于忍不住地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平时要好的姐妹并未过来安慰我,好像这就是罪有应得,哭泣也弥补不了的过错。
“你为什么说我拿了你的钱?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我红肿着双眼哽咽着问她。“有人告诉我看到你拿的,而且你这几天天天在外面吃饭,买零食,你平时不是这样。刚好我钱不见了,你就有钱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她理直气壮的回答令我大吃一惊,原来认定一个人犯罪这么简单。
“我跟你除了在自己家,什么时候不是跟你形影不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居然听别人说是我拿的就是我拿的!请你告诉我是谁给你说的,要不要今天放学就去我家问问我外婆给了我多少零用钱!”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大了好几个分贝,走廊一头的同学不由好奇地侧目我们。
小琴怕我们吵起来,忙插嘴道:“有啥好好说,不要吵架,洋洋,是谁告诉你的?你把她叫来,我们当面问她。”
“她不准我说,我也答应了她,算了,钱也不多,我就不追究了。”洋洋把‘那个人’的话当成了圣旨。她不说,大家也不追问了。
大家觉得她是受害者,那么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我甚至起了报警验指纹的办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我也就真的成了一个偷朋友钱的小贼。
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同学对我有着异样的眼光,仿佛自己是过街的老鼠一般不被人待见。
“跟她从毕业就没见面了吧,平时也从来没有联系过,看她倒是经常在朋友圈时常出没,”小琴边吃着蛋糕边说。
想到往事我苦笑道:“说到她,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知道当年她为什么这么笃定我偷了她钱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呢,后来我们也问了她,她守口如瓶谁也不说,不过当时大家都是风往哪儿吹,便忘哪边倒了。”阿因怜惜的摸了摸我的手,“你也是知道的,当时她在学校也算有点小恶势力的,大家都唯恐祸及己身,倒是可怜了你。”
小琴跟着顺了顺我的头发,“确实,当时我们判断能力都太差了,也很不够义气,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哎呀,这都过去了,有啥好对不起的呢,也当成一种人生经历咯。” 我佯装轻巧道,不想氛围变得不开心。
各自分开后,我不禁有些难过,其实年少的一件事情,足以影响我的一生。想起高中时期室友的钱也是被偷了。我甚至害怕得睡不着,小心翼翼的生怕旧时重演。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件事情会越来越淡,但始终是不会忘记的,它是皮肤上擦抹不掉,洗不尽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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