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你已死亡。
你踏干回忆的草坪往回走,光陈旧的影子被骨骼拉得很长。
当一辆汽车结束你的生命,血液将整团头发拔起,和裂开的嘴角一起凝固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
“好的,我明天一定来。
“好的,阿姨再见。”
挂断你妈妈的电话,眼前还是不停闪过黑白相片一样的你的影子,在快要被遗忘的大街上,骨骼膨胀。
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再见面,上一次见到你,你还是浑身松垮垮,再也长不高的样子。
我穿过浸在黄昏里的大桥,听不到任何汽车穿行带来巨大的轰鸣。
我想起小时候曾和你一起坐在沙发上听鬼故事。
和你一起模仿军训做操。
和你一起被两个女生抓着头发地打。
当你逐渐变得强大,我只蜷缩在回忆的伞脊不肯面对现实。
想到这样的你突然从我的身边撤去,就像一根电缆插进我的血管,再硬生生地将它抽出。
你的成绩那么好,好到我永远无法企及。
你还有那么多的路要走。
你还有好多梦想。
你的前途明亮而又空明。
可如今血液沾湿了你的袖子,你再也无法站起来。
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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