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行的大雁排列成整齐的队列飞向温暖的南方,又是一年深秋。落桐抬起头,看着一对又一对南行的大雁。一片又一片枯黄的叶子在她面前落下,旋起复又落下,最终化为第二年的春泥。
大雁去往了南方,落叶也已归根。而她,落桐 在离开了青灵山,离开了师父之后又该去往哪里。
一个又一个的人来到了这棵树下,他们之中有老人有青壮年也有妇孺。身上穿着带补丁的衣服。这已经算稍好些的,还有的衣服上破了好几个洞就那么露在那里,隐约可见深浅不一的伤口。
尚在襁褓的孩子发出啼哭,只不过这哭声微弱极了。
他们的脸上有愤恨,有不满,有悲痛,有疲倦……
“这仗也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其中一人说。
“这城主也太不是东西!一听西阙快打到侑姜城,带着手底下那十万守军连夜撤出了侑姜城。”
“常胜,呸!就他还常胜。逃得比兔子还快。”
… …
已不知是谁开的头,诉苦埋怨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愤懑、咒骂。
再也听不见那婴儿的哭声转而代之的是她的母亲的嘶喊“孩子,我的孩子啊!”
落桐从树上跳下,落至一老妇前,可着实把人吓了一跳。落桐乖乖的向人赔了个礼才开口:“婆婆,方才听你们说起打仗,还有西阙,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十五年前,东岳和西阙不是已经停战,友好往来了吗?”
落桐为了在山下行走方便,早早的就施法隐去了自己的真实性别和容貌,幻做男儿身。虽不至让人惊艳但胜在五官端正,尤其是那双澄澈的眼睛,倒也是个俊秀的少儿郎。
老妇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打量了好几眼才道:“十五年前确实停了战,但不过三年时间,这西阙就又开始骚扰东岳的边境。但这仗打归打,到底也没连累到咱们侑姜城。况且这边境有赵老将军守着,这战事也是胜多败少。只是自从赵老将军离世后,我朝竟再没有能抵挡西阙的将领,开始节节败退……唉。”
“前几天这西阙就打到我们侑姜城来了,城主那个狗东西带兵逃了,留下一城的百姓。”一人接着说。
“西阙下令屠城,我亲眼看着护城河的水变成了红色。”又一个声音响起。
“我们是城北的村民,在西阙杀到北边前连夜逃出来的。”
“这些事公子为何不知?”老妇问。
“我自幼跟随师父在山上学艺,几日前才下山来历练。”落桐如是回答。这话也确实算不了假。她确实一直在青灵山上修炼,也确实是前几日才偷溜下山的,至于历练嘛……
转眼就到了中午,他们在地上支起了一口大锅。刚才出去寻找食物的几个人也已经赶回。入了秋的林子,最是果实累累的时候,带回了满满当当两三个袋子。
大铁锅里开始咕噜噜的冒起了白色的泡泡,只是这白太浅太淡。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一锅清水烧开了。
“开饭了,开饭了。”掌勺的人吆喝了一声,他是一个高大壮实的中年男人。长的倒是符合一般人对厨子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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