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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九天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而数九是从冬至开始的。
昨晚给家里打电话,父母一再吩咐,明天冬至,一定要记得吃饺子。我嘴上应承着,心理却想,明天再说吧。
而转眼就到了“明天”,一大早父亲又发来冬至吃饺子的微信来催促,我依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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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对于我们家乡来说,那绝对是大节。在这天,人们见面第一句就是:吃饺子了吗?如果说吃了,就会问吃的什么馅的?由此展开。如果说没吃,那肯定还要说上一句:“冬至不吃饺饺儿,嘴上bie(四声)个裂裂儿”,这不是在诅咒人嘴开裂,而是在提醒别人该吃饺子了。
小时候的冬至总是充满期待,头天晚上闲暇时候娘会把葱提前剥好,方便第二天使用。冬至这天娘总会早早起来,先在水瓮边上磨好刀,紧接着拿出半冻半醒的肉,噌噌地先把肉切成约0.5㎝厚度的片,然后再切成0.5㎝宽的细条,90度旋转,再把细条切成0.5厘米见方的统一大小的小丁儿,肉就算切好了。如果有哪几个小丁还连着,娘就会再补切几下,直到它们完全切开。在这个时候我一般会守在菜板前像一只馋虫一样趴着、瞅着、期待着。
切好的肉中加入黄澄澄的香味扑鼻的胡麻油、花椒粉、大料粉、生姜末、老抽、生抽进行腌制,让肉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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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可以切配菜了。
冬天的饺子与夏天的不同,夏天娘种的蔬菜多,饺子口味也多,比如韭菜馅、西葫芦馅、这几年还加了新品种:黄瓜馅。而冬天,大多数时候是大葱馅。
切大葱是我最讨厌的环节,每每看娘准备切大葱,我就会提前躲得远远儿的,但每次还是无法逃避的辣得眼睛直打哆嗦,想睁却睁不开,汩汩的眼泪被挤出眼缝挂满脸颊。直到现在,我甚至没看清过娘是如何切大葱的。只记得当我再次睁开不争气的眼睛时,大葱碎已经和肉丁拌在一起了。
大葱馅除了肉和大葱,娘还会加一些圆白菜。准备圆白菜也是有讲究的,首先要选不老不嫩的圆白菜,嫩的水分多,放在馅里很容易出水,老的咬起来又发梗。所以要选不老不嫩的圆白菜。圆白菜也要切碎,和肉丁儿差不多大小,娘说切再小就没嚼头了。切好的圆白菜中要撒一些盐,然后抓匀,捧一把在手中,双手对合,把菜中的水分给挤出来,挤水分的力度也要掌握好,不可用力过大,否则蔬菜太干了也是不好吃的。去好水分的圆白菜碎直接加在馅料里,拌匀,大葱馅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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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面是和切馅料穿插进行的,因为和好的面需要饧一下,这样可以保证和馅料一起准备好。如果面团不饧的话延展性会差,面也比较硬,擀起饺子皮会很费力。面团不仅不容易擀开,即便擀开也会很快缩回去,这样的饺子皮只能是半成品,想要用还得再次加工。但无论饧不饧面,娘和的面总是偏硬,大概是因为担心面太软饺子在煮的时候容易破皮的缘故。这往往会导致我每次吃完饺子的第二天,大拇指下方的肌肉就会隐隐酸痛,我知道,这是头天擀饺子皮擀的。
煮饺子也是技术活儿,不仅要掌握火候大小,还要在合适的时候推动锅里的饺子,以免粘连。这里注意要用“推”,不能来回搅和,还不能用劲儿,否则你得到的很可能是一锅片儿汤。
在这个时候,我一般负责捣蒜,娘说“蒜捣千锤辣sa人”,意思是说蒜捣得越久辣味越足,所以我就使劲儿捣,生怕我捣的蒜配不上这一锅饺子。
饺子经过先沉底后浮起之后,终于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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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醋里加一点蒜泥搅拌均,加入饺子,用筷子翻拌一下,让饺子沾满料汁,然后轻轻夹起,快速送去口中,这时候我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心里说着“好吃”“好吃”。父亲看我吃得起劲儿,赶忙把我碗里继续夹饺子,我仰头嘟囔着:别夹了,都不好泡醋了。于是父亲趁我们不注意从里间拿出酒壶倒上二两好酒,得意地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我想,这大概是对母亲手艺的一种赞赏与肯定吧。说罢,自顾自的继续吃了起来。
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咽下了口水。脑袋里开始检索附近的替代品。楼下商场负一层有个陕西面馆的酸汤水饺被我检索到,饺子虽然中规中矩,但是酸汤却很合我口味,于是,我裹了裹衣服,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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